应寒枝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阮梅之下意识回过头去,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应寒枝,他不由一顿。
应寒枝今天同样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不过比起那些西装革履却大腹便便的家伙,他却像是从什么艺术画里走出来的清雅贵公子。
在阮梅之眼里,应寒枝就这么硬生生的和四周围的人区分开了,那些人被比成了一块灰色的背景板,而这幅画里唯一的颜色则全部落在了应寒枝的身上。
谁和谁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就在阮梅之恍惚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应寒枝已经缓缓地朝着他走了过来,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
下一刻,应寒枝便伸手抓住了阮梅之的手腕,声音沉沉道:“进去吧。”
阮梅之低头看着应寒枝修长好看的手,不由发了一下呆,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应寒枝拉着走向了眼前这家令他一直踌躇不前的大酒店。
他以前从来没被邀请进入过这种大酒店,这种高档酒店对于他来说就像另外一个世界,所以他一直犹豫不决,踌躇不前,直到应寒枝出现。
应寒枝紧紧地抓着阮梅之,将他拉进了酒店里。
阮梅之打量着酒店里的环境,不由在心中感叹,虽然没他想象中那么夸张,但看上去的确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
他忍不住偷偷地瞄了旁边的应寒枝一眼,以应寒枝的身份,肯定经常出入这种地方吧?
……这就是应寒枝的世界吗?
“上去吧,在二楼。”
应寒枝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却始终没有松开抓住阮梅之的手。
阮梅之微微皱眉,试图挣开应寒枝的手,这周围还有很多人,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应寒枝察觉到阮梅之的挣扎,他垂下眼帘,抓着阮梅之的手却更加用力的收紧。
“快放手,你干嘛!”阮梅之不得已在应寒枝耳边低声喝斥了一句,应寒枝顿了一下,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
阮梅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发现都微微泛红了,足以见应寒枝刚才有多用力。
“你到底怎么了?”
阮梅之看着应寒枝皱了皱眉,他感觉到应寒枝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
应寒枝垂下眼帘,抿了抿唇道:“没什么。”
“……不说就算了,”阮梅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我走了。”
他自顾自地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却发现应寒枝没有跟上来。
应寒枝站在原地,低着头抿着唇,垂下的眼帘让阮梅之看不清他眸中遮掩的情绪。
“你还不跟上来?我真的走了哦。”
阮梅之叹了一口气,喊了应寒枝一声。
片刻之后,应寒枝才抬起头来,他深深地看了阮梅之一眼,然后跟了上来。
阮梅之觉得应寒枝的情绪很不对劲,但既然应寒枝不想说,他也只能把疑问憋在心里。
订婚宴的场地显然经过精心的设计,阮梅之想起他以前参加过的几次婚礼,顿时觉得那几次婚礼的场地简直寒碜得可以……而这还仅仅只是订婚宴!还不是正式的婚礼呢!
他一边欣赏一边感叹,等他把整个场地打量完毕后,他回头一看,却发现应寒枝已经不在了。
他四周围找了找,还是没发现应寒枝的身影,不由皱了皱眉。
虽然这会儿已经来了很多人,但阮梅之一个都不认识,他顿时发现自己的处境有点尴尬,如果应寒枝不在,他简直就像是个偷偷混进来混吃混喝的家伙,虽然他原本就是打定主意来混吃混喝的。
幸好很快,他就在角落处发现了萧罗礼的身影,这家伙似乎正在和旁边的人交谈甚欢。
阮梅之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萧罗礼,就在此时,他的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便看到穿着小礼服的应夏荔站在他的身后。
应夏荔本来就是个气质优雅的大美人,今天的她更是穿了一袭复古优雅的大红色刺绣小礼服,还挽了一个端庄大气的发髻,令她整个人看上去高贵而又优雅,端庄而又大气。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阮梅之完全看不出和应寒枝差不多年纪的应夏荔其实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之之,你怎么是一个人?”
应夏荔似乎已经对之之这个称呼上瘾了。
阮梅之忍不住眼角一抽,他抿了抿唇,无奈地说:“因为我不是一只果子狸。”
应夏荔哈哈大笑起来:“你居然和我一个靠文字维生的写手玩文字游戏……果然不愧是我弟看中的媳妇儿。”
阮梅之忍不住嘴角一抽,等等,你的上一句和下一句有什么逻辑上的关系吗?
“我弟去哪里了?”
应夏荔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阮梅之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在,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应夏荔了然:“这样啊。”
阮梅之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他今天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难道是陆修齐要订婚了,应寒枝不高兴?
应夏荔看了阮梅之一眼,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哪样?”阮梅之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应夏荔往角落处瞄了一眼,示意阮梅之跟她过去,阮梅之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跟了上去。
“昨天晚上我弟回家了,”直到确定附近没有人后,应夏荔直截了当地说,“……他回家跟我爸出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