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部长抱姬瑾荣去清理好身体,和姬瑾荣相拥着进入梦乡。
姬瑾荣并没有睡着,在寇部长的呼吸变得绵长之后,他睁开眼睛,微微抬高脑袋,看着寇部长那近在咫尺的脸庞。
寇部长还没有想起一切,说明寇部长并没有真正地、彻底地爱上他。这个时候他们之间有着的,不过是最浅薄、最原始的吸引。
这种吸引指引着寇部长去解除婚约,也让他们在床上越来越契合。
可在寇部长心里还有更重要的、必须要去完成的事。
在完成它之前,寇部长都不会把整颗心腾出来给他。
姬瑾荣不是耽于情爱的人,他也有很多事想要去做,所以他心里不着急也不难受。
经过一个多月的摸索,他发现这个时代看似发达,他能触及的技术却少之又少——按照主脑所说,这些世界都是由某些“创造者”创建的,能向他们展现的东西只有“创造者”所知道的、所开放的那部分,其他东西他们只能看看,无从得知它们的运行原理。
经过姬瑾荣一个多月以来的研究,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似乎对机械和医术比较擅长,连音乐这方面都是一知半解。
姬瑾荣决定把这个世界涉及的医学知识都挖干净。
以后总会有用的。
姬瑾荣睁着眼睛看着寇部长半天,发现自己竟没有丝毫睡意。他坐了起来,躺到落地窗前的靠椅前打开光脑,琢磨起柯教授给他安排的课程来。
还有两个月,就要和黎明联邦那边比赛了。
姬瑾荣不知不觉便入了神。
直至晨曦从窗外照进来,姬瑾荣才恍然回神,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由于要忙着准备比赛的事,一个月前又闹出了出-轨丑-闻,姬瑾荣在A区政-府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姬瑾荣准备回床补眠,却感觉有道刀锋般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姬瑾荣讶异地转过头,笑眯眯地打招呼:“你醒了啊。”
寇部长下了床,默不作声地走到姬瑾荣面前,抓住他因为在被窝外坐了一晚而冰凉无比的手。他语气带着怒意:“你一晚没睡?”
姬瑾荣愣了愣,不知道寇部长为什么会生气。他说:“昨晚睡不着,我就起来补补课。我起步晚,当然得多努力努力。”
寇部长说:“如果努力的代价是弄垮自己的身体,那你还是待在家里好了。”
姬瑾荣听得呆了半天,有点生气了:“什么叫我待在家里好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寇部长见姬瑾荣气红了脸,知道是自己失言。他伸手把姬瑾荣抱进怀里:“我不是这个意思。”
姬瑾荣安静地让他抱着。
寇部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醒来时察觉怀里是空的,整个人像是坠进了无底深渊,有种漫长到可怕的空茫和痛楚席卷而来,几乎令他痛苦到窒息。
等在看到姬瑾荣坐在靠椅上打着哈欠,眉眼没有平时的笑意,神情也没有平时的亲昵,寇部长那种一脚踩空的感觉变得更加真切。
感觉好像他眨一下眼,姬瑾荣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然后必须等待更加漫长的时间,他才能重新把他给拥入怀中。
这种可怕的感觉令他心里生出一个疯狂念头:他想把姬瑾荣困住,困在身边,困在家里,再也不让姬瑾荣离开半步。
如果在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会有这种既疯狂又失控的想法,他肯定会嘲笑对方的愚蠢——
但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把姬瑾荣揉进怀里,让他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再也不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寇部长覆上姬瑾荣的唇,掠夺般的吻让姬瑾荣有些战栗。
姬瑾荣感觉到寇部长在克制着什么,那种在寇部长体内疯狂叫嚣着的欲念,清晰地从这占有欲多于情-欲的吻传达给姬瑾荣。
姬瑾荣在得到喘息机会时,将寇部长推开了一点,问道:“你怎么了?”
寇部长收紧臂弯,将姬瑾荣重新带进怀里。他说:“刚才我总觉得你会从我眼前消失。”
姬瑾荣一愣。
寇部长说:“只要我眨一下眼,你就不见了,甚至从我脑海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他按住姬瑾荣的发顶,对上姬瑾荣那双透亮的眼睛,“明明在一个月前,你对我来说还只是陌生人一样的存在。现在我却觉得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失去你。”
姬瑾荣说:“你不会失去我。”
寇部长莫名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姬瑾荣知道。
那天寇部长说了,他母亲是自杀的,不久之后他父亲也接受不了现实殉情了。
姬瑾荣点点头。
寇部长却说:“不,你不知道。”
姬瑾荣望着寇部长,心突突直跳。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寇部长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打破他们之间的平和。
姬瑾荣解离冷静下来,问:“那事实到底是什么?”
寇部长说:“我那天对可可她们说的确实是真的,只是背后还有更多的事他们是不知道的。”他注视着姬瑾荣,“比如我母亲也有一个出-轨对象——可可就是那个出轨对象的孩子。”
他和寇可可,足足相隔十四岁。
他是他父亲的儿子,而寇可可不是。
他并不知道父母是如何争吵的,只知道一次大吵过后,他们的母亲就自杀而亡。
他父亲不久以后也追随而去。
那是一对非常矛盾的夫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相看两厌,恨不得和对方一刀两断。
到了一切丑陋的事实揭开在眼前,两个人的婚姻再也无法挽回时,他们却又因此而选择走上绝路,好像要他们选择分开他们宁愿选择死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