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降温确实很厉害,海风又特别大,俩人只把帐篷开了一个口,盖好几床毯子才睡了。
海浪哗啦啦的拍打着沙滩,腥咸的味道夹杂在海风里灌入帐篷中。虞斯言眯了好一会儿都没睡着,项翔之前那话起了莫大的作用,人一听见海浪的声音就想到有尸体在沙滩上爬,越睡越清醒。
辗转反侧了半天,他爬了起来,打开提灯,冲着旁边儿睡得特沉的项翔挥了挥拳头,然后拿过打包的虾,悄无声息的吃着。
吃了几只,他转身去拿了放在帐篷一角的啤酒,可当他回过身来,他立马发现虾子少了点。
他疑惑的看看熟睡的项翔,完全没发现有醒来的迹象,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他甩去脑子里的杂念,继续吃吃喝喝。
车上拿过来的上啤酒每瓶只有一百多毫升,对于虞斯言而言就是一两口的事儿。喝完一瓶,他转身干脆把一扎都提了过来,可东西一放下,他就发现虾子又少了,这是明显少了!
他咽了咽口水,拎起灯在帐篷里看了一圈,再拉开帐篷的链子冲外面也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虞斯言重新把帐篷拉上,一口气匀了好一会儿,再一欠把视线投到了项翔脸上。
他慢慢的凑到项翔嘴边,耸了耸鼻梁,跟狗似的的使劲嗅了嗅。
“噗……”
项翔闭着眼噗嗤一笑,一股鲜虾味儿扑鼻而来。
“我操你妹的!”
虞斯言虎目瞪圆、暴喝了一声,长腿一跨骑到项翔身上,冲着项翔就是一顿老拳伺候。
项翔笑着抱住头求饶,“老大,我错了,哈哈哈,我不吃了,都是你的,哈哈哈……”
“老子让你笑,让你他妈装神弄鬼的……”
帐篷疯狂的摇摆着,左右晃动,像是被巨大的笑声震颤了一般……
……
项绯心惊胆战的在房子里呆了整整一天,脑子搅成了一团,各种疑惑堆挤得他感觉无所可逃。
可他守到第二天,隔壁完全没有回来人的迹象。项绯冷静了些,他想起这排小别墅都是出租给游客的,项翔和那人很大程度上是来度假。
这个解释让他觉得合情合理,但是却相当惊悚。
他打生下来就和项翔呆在一块儿,项翔喜静,要旅行也是一个人,和另一个大男人一块儿出行这种事儿,他觉得除非天上下红雨,否则他哥是不可能干得出来的。
联想到他成人礼那天项翔的举动,一个乍停飞浮上心头——他的轋是他哥的人!
可这念头一闪,他就摇了摇头,项翔什么口味他清楚,而且就算是,项翔也不会把任何人万家牵入自己的生活。
苦思无果,项绯决定自己查。
他联系上租房的公司,假借要租下隔壁别墅的名义旁敲侧击的问了些问题。
工作人员给出来的答案让他大为吃惊,项翔不但是和人出来旅游,而且还是和一大帮人出来旅游,房子是由旅行社定的,那就绝不是商业聚会。
这些信息大大超乎了项绯能接受的范围,他甚至认为是自己眼花,看见的那 人一定不是项翔。
可他调出别墅四周的监控,还是看见了项翔,这次是千真万确,甚至连项翔那人模人样的笑容都无比清晰,看得他不寒而栗,正当他震惊的时候,画面里居然又闪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影,萧伟!
太多的不可知刺激着项绯幼小的心脏。就算项翔还在派人满世界找他,他也不顾上被暴露的危险了。
项绯黑进租房公司的内部系统,找到了订房的旅行社,再翻墙跳转无数个服务器回国内,找到了这家旅行社,从旅行又查到吕越,也就查到了替天行讃公司,最后,虞斯言浮出水面!
查到这儿,项绯打住了,他伸伸懒腰,看了看外面黑了的天色,慢慢走到阳台前,朝隔壁瞄了一眼,还是没什么动静儿吗?
不过他现在不着急了,他走上阳台,双肘压上栏杆,挺悠闲的给项翔打了个一个电话,等了一会儿,果然被挂掉了。
他又给项翔的特助搭(原文如此)了一个越洋电话,“喂,我我哥呢?我联系不上他。”
特助受命等着项绯这通电话已经好久了,“二少爷,总裁让您赶紧回国,秋季入学的时间就要到了。”
项绯没搭理特助这些话,只是专注的问着,“我哥出差了?为什么我打家里的电话和他手机都找不到他?”
特助照项翔吩咐回答道,“总裁这段时间一直在出差,我联系不上他,不过总裁有事儿吩咐会联系我,您有事儿可以给我说,下次总裁来电的时候我替您转告。”
项绯纳闷儿了,难道特助不知道哥他到底在干什么?
想了,他觉得特助不可能不知道,于是试探道,“没什么事儿,就我朋友在一讨债公司闆看见我哥了,估计是看错了。”
助理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项绯眯了眯眼睛,轻笑着说,“那就这样吧,我得睡觉了,上学的事儿让我哥自个儿跟我说。”
102、公天鹅
大洋路沿着海岸线近三百公里,惊涛拍断崖的风景是世界奇观。
到傍晚的时候,海水涨潮,宏伟的大浪汹涌澎湃,对纯爷们儿来说,这就是天然野性的呼噜。其他人都站到了断崖边儿,而虞斯言和项翔却爬到了房车的顶上。
因为虞斯言畏水。
远远的站在沙滩上看看海还成,要他站到崖边看脚底下咆哮击打的海水,那就跟有人掐住他的脖子的感觉是一样儿的,窒息!
海风呼吁,就算是坐在车顶上的虞斯言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大自然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能传到人的灵魂深处,却不会让人暴躁,是一种纯粹,一种沉稳,让人心安。
心越来越平静,他闭上眼,平躺了下来,双手垫在脑袋底下,表情无比的惬意。
突然,他感觉车皮震了几下,“什么动静儿?”
项翔赶在虞斯言睁开眼之前的一秒挂断了裤兜里的电话,佯装不知的反问道,“什么?”
以为是车身的晃动,虞斯言并没在意,也就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