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小黑屋_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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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也试过着漱魂露,只不过只用了一半,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那好似要把灵魂也撕碎的疼痛——与其承受着这般痛苦,他倒不如去死!

宫怀瑜向来都是个崇敬强者的人,他当初跟着陆鬼臼,就是因为陆鬼臼那逆天的资质,后来同陆鬼臼相处久了,才真的认了陆鬼臼这个主子成为了陆鬼臼门下一员大将。

在宫怀瑜看来陆鬼臼的一切都十分完美,除了一点……他喜欢张京墨。

在宫怀瑜的眼里,若以天上的真龙喻陆鬼臼,那么张京墨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丹师就只是地上的一捧泥土,谁会将泥土看在眼里?而若是龙身上被泥黏了,所有人都会觉的是那坨可恶的烂泥硬是要黏上去。

宫怀瑜的看法同当时的众人没什么不同,可以说他比其他人更厌恶张京墨。

如果没有张京墨,陆鬼臼早就飞升仙界成了一代大能,哪里还会在天道之下苟且求生,过的甚是狼狈。

然而虽然厌恶张京墨,宫怀瑜却知道张京墨绝对动不得——当年他只是和张京墨的死亡扯上了那么一丁点的关系,便被陆鬼臼废掉了一条腿,更不用说之后苦苦挣扎的岁月。

而导致张京墨死亡的罪魁祸首——宫怀瑜一想到那人的下场,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他,也会露出一个不忍睹卒的神色。

总而言之,宫怀瑜是极为看不起张京墨的,觉的是张京墨耽误了陆鬼臼的前程。而从头到尾,他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张京墨是否是自愿的,他到底愿不愿意,去“耽误”他的徒弟。

弱者的意愿被直接忽略,宫怀瑜只关心陆鬼臼的未来如何。

后来……张京墨死亡,陆鬼臼一怒之下几乎毁掉了整个世界……

宫怀瑜想到这里,被疼痛拉回了神,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是燃起了熊熊的灵火,他愣了片刻:“哥……”

宫喻瑾冷冷的看着他弟弟,道:“滚。”

宫怀瑜知道这火种肯定是他哥搞到他身上的,他露出些许委屈的神色,但到底是没有说出辩驳的话。

可即便如此,宫怀瑜却还是不愿从丹房离开,他看着大鼎中的张京墨,完全不相信他居然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坐在其中。

宫喻瑾道:“宫怀瑜——你是不是要我把你打出去?”

宫怀瑜抿了抿唇,灰溜溜的回到了石门旁边,他的衣服被火烧的七零八落,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的狼狈。

宫喻瑾看着宫怀瑜垂着脑袋的模样,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始终是没有长大。即便是付出了当初那般惨痛的代价,可却依旧是不知收敛性格。

宫怀瑜出去之后,便看到了门外鹤童期待的目光,鹤童眨着眼睛道:“墨墨,墨墨怎么样啦?”

宫怀瑜看着鹤童那关切的模样,恶声恶气道:“死啦!”

鹤童瞪着眼睛看了宫怀瑜一会儿,居然笑了,他道:“墨墨肯定过的不错。”

宫怀瑜道:“为什么?”

鹤童道:“你那么不喜欢墨墨,若是他死了你定然很高兴,可是现在居然气成了这副模样,肯定是被大主人骂了!”

宫怀瑜:“……”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鹤童说完这话,对着石门露出渴望的神色,他道:“墨墨什么时候才出来啊……我、我好想他。”

宫怀瑜没好气道:“再也出不来了。”

鹤童听到这话又狠狠的瞪了宫怀瑜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扭着屁股一颠一颠的跑掉了。

宫怀瑜看着鹤童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孩子自从同张京墨相处之后,脾气就一直见长,笑的是即便是他脾气大了,也是这幅可爱的模样。

鹤童跑走后,原本应该离开的宫怀瑜却又想起了在大鼎之中张京墨的模样,这样的张京墨在他看来格外的陌生,若不是他这条腿还瘸着,他都要怀疑之前对于张京墨的认识是不是记忆出了错……

张京墨模模糊糊知道宫怀瑜来过,似乎还和宫喻瑾吵过一架。

但他现在被疼痛折磨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脑子已经是彻底的罢工。

宫喻瑾害怕张京墨撑不住,期间又给张京墨送了几次护命的丹药,他送药之时,是飞到张京墨的身边,亲手将那药递到了张京墨的口边。

张京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见到宫喻瑾递来东西,想也没想是什么东西,就张开嘴一口咽下了。

宫喻瑾看见张京墨这没有防备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莫名的觉出了几分有趣。

宫喻瑾护命的丹药果然有用,张京墨在吃下后,原本被疼痛夺取了力气的身体,恢复了几分元气,他有气无力的问了句:“几日了。”

宫喻瑾没想到张京墨还有力气说话,他道:“还有四日,再撑一下。”

张京墨气若游丝,他道:“你说的倒也轻巧,怎么不自己来试试。”

宫喻瑾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张京墨哪里会信宫喻瑾的鬼话,宫家双子均都天资过人,哪里还用得着吃他的这个苦。

宫喻瑾看见张京墨那不以为然的神色,也不解释,他道:“撑下去,就快了。”

张京墨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他半眯着的眼睛再次闭上,又开始咬牙硬撑了。

这日天对于张京墨来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太过轻松,那霸道无比的药性由皮肤浸入了张京墨的张京墨,硬是将那颗金丹中的杂质,一丝丝的抽离了出来。

其间痛苦不足言语,张京墨觉的抽魂炼魄,大概也不过如此。

他到最后已是疼的浑身痉挛,几次晕厥过去。

宫喻瑾不得不出手——他若是再不动,恐怕张京墨会溺死在那药池里。

但让宫喻瑾感到惊奇的是,无论张京墨表现的有么痛苦,他都不曾说出一句要放弃的话,甚至连一个哀求的眼神都不曾有。

就连宫喻瑾自己入这药汤最后的几日,也曾萌生过退意,想让宫怀瑜将他从药汤之中捞出来。

那张京墨,他又是以什么样的信念在抵挡着这疼痛呢,宫喻瑾照看张京墨越久,就越对眼前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张京墨又晕过去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痛晕了多少次,又痛醒了多少次,总之他人在这晕晕醒醒之间,感官对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开始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

疼痛若是太过剧烈,时间太长,对头脑也会有一定的损伤,当张京墨被宫喻瑾从药汤之中捞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骨头,软趴趴的靠在宫喻瑾的怀里。

宫喻瑾用一张毯子将张京墨严实的包裹起来,然后直接将他放到了丹房后面的玉床上。

那玉床对于疗伤有奇效,就算是重伤将死之人,在这床上躺个几十天,也都能活蹦乱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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