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乐凡讨个没趣,摸了摸鼻子,气氛中弥漫着尴尬,打算尽快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却被原璟坤喊住:“等等。”
“嗯?有事?”夏乐凡停住脚步,转身问。
“你……”原璟坤没有睁眼,顿了顿。“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
夏乐凡微楞,看来龚熙诺并未把实情告诉他,生硬的拒绝:“恕我不能相告。”
听到门被关上的动静,原璟坤睁开眼,一只手摸在小腹上,充满疑问:你是谁?而它又是谁的?
一连两天,原璟坤都没见到龚熙诺,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是耿鑫。
原璟坤的话很少,耿鑫每天默默地服侍他吃饭,喝水,散步,睡觉……
耿鑫不问他,他可以一整天一整天地不说一句话。
有时候,耿鑫似在自言自语,好在,他实在是个很称职的秘书,不管原璟坤的态度如何冷漠,他照样耐心地照顾他。
龚熙诺好似人间蒸发,原璟坤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为何不露面。可强烈的自尊心告诫他,不许问,不能问。
出院这天,龚熙诺没来。
一切手续都是耿鑫一个人办理的,夏乐凡和耿鑫比较熟悉,毕竟是龚熙诺的私人秘书,凡事都是他忙前忙后,跑来跑去。
“哎,那个原璟坤到底是哪里来的?”夏乐凡从原璟坤嘴里问不出结果,只好转向耿鑫这里打听。
“嗯?就是我找来的。”耿鑫一边填表一边回答他。
“你找来的?那你从哪里找来的?”夏乐凡刨根问底。
“一个朋友那里有他的资料,好像是他出生的医院留下的资料吧,还是他体检的?我都忘了。”耿鑫专心地填表,给出模糊的答案。
“噢。那……”
夏乐凡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耿鑫突然把平放在桌面上的纸张扬起来打在他脸上,嘴里叫着:“你看看,你别和我打岔,我都写错了,又得重写,烦人!”
夏乐凡的脸被他打得生疼,不禁埋怨:“哎,怎么怨我呢?明明是你太笨。喂喂喂,你把我打毁容了,你得负责任!”
“都是你搅和我好不?问东问西问长问短的,有本事,你去问龚总啊!”耿鑫怨恨地又拿起一张出院登记表,重新填写。
夏乐凡翻翻白眼,心想:我要是能问龚熙诺,还用得着跟你啰嗦吗?
耿鑫填好出院登记表,把表交给当班护士。夏乐凡突然善心大发,要帮他安排出院的事。
耿鑫颇为警惕地瞧着他,不知他哪根筋搭错,或是有其他的目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东西早已收拾妥当,整整齐齐地放在透明玻璃制成的茶几上。
沙发上的原璟坤面色淡然,双腿叠交而坐,双手交叉搭在腿上,蓝色衬衫,灰色西裤,黑色皮鞋,白色袜子,眼神直盯地面,泰然自若地等着耿鑫。
不知为何,见到他如此这般模样,耿鑫和夏乐凡竟有种不敢靠近他的感觉,像是会破坏点很神圣的东西一样。
耿鑫走近一些,夏乐凡停在门前。
“原先生,咱们可以走了。”耿鑫提起小型旅行箱。
“我来帮你。”夏乐凡箭步上前,提起另一个旅行包。
原璟坤缓缓地站起身来,跟在他们后面,走至门前,回头又重新打量一遍不大的病房。眼神中包含着旁人看不透的芜杂心思,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对不对?
耿鑫和夏乐凡先行来到车前,耿鑫放下手中的旅行箱,用钥匙打开后车盖:“放进来吧。”
夏乐凡把旅行包放进去,不死心般地继续盘问:“哎,你确定龚先生和这位原璟坤之前不认识吗?”
耿鑫奇怪地瞟他一眼:“你好像对原璟坤很感兴趣呀?”
夏乐凡轻咳一声,确切地说,他对龚熙诺更感兴趣。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问得这般明显,还是随便问问?耿鑫歪着小脑袋,皱起小眉头,咬着小嘴唇,一副思索的样子:“你很有问题啊!说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没啦。真是的,我都说是随便问问!”夏乐凡大力地关上后车盖。
耿鑫还要接着问,原璟坤从医院里走出来,俩人不得不结束交谈。
夏乐凡与他擦身而过,不知是错觉,还是幻觉,似是闻到他身上透出的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息。沁人心肺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神醒目清。
耿鑫小跑过来,打开后座车门,待原璟坤坐定后,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夏乐凡站在自动门前,望着载着原璟坤的车子远去,更加怀疑:他,到底是谁?
车停在一处位置稍偏的小区里,宁静的小区内楼群不多,民居甚少,到处都是大片绿地。
此处是龚熙诺费尽心机找寻而来,难得在繁闹的大城市中得以有这般偏僻幽静的地方。唯一不如意的地方是距离市中心太远,开车需要一个小时,采买购物不甚方便。
龚熙诺看重它的安静,它的偏远。他需要这样一处可以隐藏秘密的地方,不会受到任何打扰,像一个大大的真空,保藏着这件不能为他人所知的私密。
小高层的楼房不具备专门的停车场,汽车可以停放在自家楼门的空地处。
耿鑫停好车,下车后,先是将行李拿出来,再为原璟坤开门。
原璟坤下车后,才有机会观察一遍小区的环境。虽是白天,但小区十分静谧,很少见到人影。
耿鑫提起旅行箱,拿起旅行袋,走在前面带路。
原璟坤跟在他身后,进入楼内,上了电梯,他们今后会住在八楼。
出了电梯,耿鑫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让原璟坤先行进入。
原璟坤进去后,站在门口,视线扫遍整个房子:一间不大的二室二厅小跃层,迎面一间小屋,右手边是餐厅,里面的阳台被改造为厨房,迈上两层台阶,正对着台阶的是主卧,右边是不大不小的客厅,左边是干湿分离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