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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的敌人_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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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惦记着他手指的温度,很快就把外套扯回去给他,他就着我那点温度把外套套在身上,接着把化学课本推给我,“几个重点我帮你化了,我估算会考到,你死记硬背,记住了就行了。”

我哦了一声,盯着那几道他画出来的重点,看着看着眼睛又有些发困,这辈子,化学真是我的克星,至今我的成绩都是化学拉死的,郭晶在电话里咯咯咯地笑我,蠢货。

我恨不得穿越电话线到对面把她胖揍一顿。

2001年6月,高考的声音拉响了,班里的同学进入备战状态,我也是,妈妈紧张得浑身发抖,陪着我去考场的时候一直叮嘱我,张楚则是一个人来的,要说谁陪,那就是他家的司机,比起我们来说,他都不像是来高考的,妈妈看到他脸色就一变,偏偏还看到我抓着一笔盒的笔就凑过去跟他说话,她脸色更难看。

这次考试我跟他分隔三组,没办法,能在同一个考场就不错了,考号抽签抽到的。

我跟张楚都只填了海印大学,在分文理科班的时候,我跟他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虽然我文科也不错,但是数学在后来却比语文成绩要好很多,我们都只有一个志愿,第二第三志愿都是海印大学。

其实我的特长分已经够我上海印大学的艺术科目了,但是我还是要进考场,因为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三天的考试很快就完成了,刚刚考完最后一科,就有同学冲回班里,从顶楼撕烂书本往下扔,我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我跟张楚并肩走在校园里,看着这所呆了六年的学校,眨个眼,我们已经标上毕业生三个字的符号了,在这所学校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张楚喊住我,我看着他,他笑着俯下身子,我吓了一跳,还没往后退,人就被他拉住,随后一颗纽扣就落我手里,“好好收着,放郭晶送你的那个盒子里。”

那时我已经知道纽扣的意思了,我拿着那纽扣如被烫伤似的,对这两个亲自把纽扣放我手里的男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可是他已经往前走了,那一身飘逸的白色衬衫趁得他身材修长。

回到班里,整个班都炸了,d班的那群猴子在门口玩起了游戏,不停地喊我校花校花,惹得我一直翻白眼。

张楚比我先到座位上,他一拉开抽屉,掉了满地的粉红色信封,班里的同学哇哦地戏谑地看着他,我也哈哈大笑,“好多情信。”他轻微扫了我一眼,就全数塞入垃圾桶里。

我耸耸肩,好吧,我也不能指望他看了,随后我也悲剧了,我抽屉里的信封没比他少多少。

班里的同学又哇哦地看着我,我有些无奈地捡了起来,本想说,要不拆个看看,结果一个垃圾桶就伸了过来,张楚眯着眼盯着地上的信封说道,“放进来,懒得打扫。”

我说我想看一下,他说没什么好看的,就帮我把它们都扔了,我顿时傻眼,接着有女同学瞬间尖叫了起来。

她跳了半天高,我们吓了一跳,齐齐抬眼看她,她欲哭的神情指着张楚的锁骨,“你的纽扣呢?到哪里去了?”

那纽扣还在我手里,我刷地一声坐在位置上,用眼神死死地逼着张楚,你敢说出来我咬死你。

张楚眯了眯眼,神色冷淡,转身坐回座位,没理那个女同学,那女同学哭哭啼啼地说人生没有希望了,没有希望了。

另外一女同学急忙安慰她,两个人脸色都不好。

照毕业照的时候,整个高三a班的相片里,站最后面无表情的男孩的白色衬衫少了最上面的第二颗纽扣。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暑假以及等通知书的日子,妈妈问我跟张楚是不是有来往,我说我不是李秀,我跟张楚只是同学,随后爸爸在旁边啊了一声,接着他手忙脚乱地翻起了那份地契,指着那上面“张耀天”的名字说道,“这个,是不是张楚的爸爸?”

他问的是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爸爸脸色复杂,随后他说,“张楚的爸爸是银行行长……”

那语气像是跟我确认似的,我又点了点头,妈妈不可置信地听着,“那……那上次帮我们的是张楚的爸爸?张楚是不是还跟你姐姐一直有联系?”

我瞪了妈妈一眼,说道,“别乱猜测,张楚跟李秀没半点关系,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帮的。”说完我就抓了个苹果走进画室,留下一脸复杂的爸爸跟一脸不可置信的妈妈。

孟宴老师说刚高考完,先好好休息一下,上了大学再说,随后他问我准备读那个系。

我说,“工商管理!”

孟宴老师在那头差点被我呛到,随后他冲着我吼,“学什么工商管理,你上艺术系就好了!以后扬小调自然有团队帮你经营。”

我把电话拿离耳朵远了点,这可是第一次孟宴老师冲我吼……

“师傅,我还是懂一点比较好。”他在那头大喘气,随后说道,“果然有天赋的人就是牛,师傅说不过你,对了,有个买了你五副画的客人想请你吃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怎么也没想到,请我吃饭的那个买了我五副画的客人是张耀天,就是张楚的爸爸,孟宴老师的好朋友。

他请客的地方在海印市的金门酒店,我跟孟宴老师一进去,他就站起来揽住孟宴老师的肩膀,他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很服帖,眼眸里有着商人的精明,脸相却很俊秀,跟张轩有点相似。

他一看到我就微微一笑,说道,“很早就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只是无缘见你本人,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我朝他笑了笑,说真的,面对这种商人我真不会,而且在我印象里,张楚的爸爸跟他妈妈都是那种很神秘又很严厉的,这导致我不敢乱说话,他说,“我今天只是想单独请你吃顿饭而已,我喜欢你的画的主要原因是你画的都是常青镇的生活,我之前看过你几幅画,那几幅画里面的少年还有点像我的大儿子,我知道你跟我大儿子是朋友,你画他也无可厚非,不过你画得真好,我很佩服,那种感情上的宣泄很令人感动,跟你师傅一样,都是有灵魂的画家。”

我扯着笑容,只是微微点头,我可不敢告诉他,我的另外一个画本里全是他大儿子,他又笑着说,“这艺术啊,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我经营的事业也是一门艺术,其实人生就是艺术,对吧,孟宴。”说着他就转头去看孟宴老师,孟宴老师放下茶杯说道,“我作为一个玩艺术的都没那么多感叹,你倒是话多,今天是不是吃饭的?难得我把徒弟带出来,她刚高考完,给她补补。”

张耀天带着歉意急忙起身去喊外面的服务员上菜。

很快,菜就上齐了,张耀天是个很绅士的男人,他会主动给我舀汤放我的跟前,我吓得急忙说,我自己来就好,他笑着说,我们张家的男人都很绅士的,换来孟宴老师一白眼。

明明是他请客吃饭,明明还有服务员,明明他是个很神秘的男人,偏偏在饭桌上,总是给我夹菜,拿纸巾,舀汤,这让我受宠若惊,也让我惶恐,至少这样的顺序应该是倒置过来的。

我没想我是一个画家的身份,但面对张楚的爸爸,我却是个彻头彻底的小辈,却被服侍了一个晚上,这能不让我慌心吗,于是这顿饭,吃得有那么一点点压力,十分不轻松,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替我解决问题,就连我因太紧张筷子掉地上准备喊服务员姐姐他则已经起身帮我喊了,我握着那筷子,窘得只想找个地钻进去。

有一种无力感叫做,你想当个体贴的人却永远发现别人比你更体贴,多无力啊,我此刻的感觉就是这样,而孟宴老师也被服侍着,他却没有任何感觉,他们是很有话题聊的人,整个餐桌上,我基本不说话,他们则一直在搭话,两个人都学识渊博,经历的事情多,又都是正处于人生的巅峰,有种惜惜相息的感觉,他们聊的话题我是插不上话的,太深奥了。

但是可见孟宴老师跟张楚的爸爸感情很好,即使他们只认识了一年。

那种无关权利名利仅仅只是找到知己的感觉,后来,张楚的爸爸笑着跟我说,“李优,你知道吗,高处不胜寒,我孤独了很久,直到认识了你师傅,所以你也是我的牵线人,要不是因为喜欢你的画我不会认识你师傅。”

晚饭过后,张楚的爸爸还想说喊我们一起去玩,但是被孟宴老师拒绝了,他晚上想早点休息,明天要出国,本来这趟出国也是喊上我的,但我刚高考完,神经还没恢复过来,孟宴老师就只能自己去了。

临走前,张楚的爸爸问我,“你会跟我大儿子上一个学校吧?”

我愣愣地点头,他笑着说,“那就好,平时我太忙,我基本是不教孩子的,都是我老婆在教,她对孩子比较严厉,我爸爸也很严厉,她如果自己教不好了,就觉得愧对我们,所以她总是把孩子带到我爸爸那里,让他亲自教,张楚从小就被严厉地对待着,他所肩负的责任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他将来也需要一个知心的朋友,我觉得李优是个剔透的女孩子,会是张楚最好的朋友。”

对于做张楚最好的朋友我不敢讲,但是从小学到现在,他的温柔侵透了我那灰暗的生活,即使后来他变了不再是小学时候的他,可是他那不经意表露出来的温柔还是让我知道其实他还是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我只知道在我们填下三个志愿都是海大的时候,我就知道,未来我跟张楚还是会在一个校园里,度过未来的四年。

等通知书的日子我挺悠哉的,可我知道很多人很忐忑,尤其是我们邻居,他们每天都要去那收信的地方或者问邮差,有没有他们的通知书,我则常常跑堂西街,我也想过去深圳看郭晶或者唐君,可是唐君在电话里说,先别过来,等我们安顿得很好了你再过来。

我知道他想给我看到一些成果,即使他现在负债累累,秦萧叔叔借了不少钱寄给他,杨天这边也掏了不少,樱花飞情最近涨店租,为了能给唐君再多凑点钱,杨天硬是不肯签合同,于是这段时间杨天跟那房东周旋了起来,每天都特别的忙,樱花飞情就没人看,所以我现在一去店里就是一整天,帮杨天看着店,好让他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素贞阿姨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在吃中药,自然也就没办法来帮忙看店了。

我说给唐君再寄点钱,可唐君则不肯再要,我只能把钱放杨天要寄的钱里一起给唐君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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