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大人,为我们看看四周吧。”狰要求道。
“我今天刚看过。”老祭司不是不愿意看,而是他的能力并不能频繁使用,“西北方是我们最好的出路,那里野兽少,有水源,五个白日的距离内没有其他部族。”
“不,我想让你看的是近处,就是山谷附近,我要知道三族有没有在附近埋伏人手,正面和其他两面,哪一面人手最少、危险最低?”
“我看了,和前几天没有任何变化,左右两边都有三族战士在防守,但正面人最多。”
狰看向远处的帐蓬群,缓缓摇头,“不,不会那么简单,红狐族比草原狐狸还要狡猾,他们一定已经想到我们会在夜晚冲出去,也许他们早就做好准备。”
狰再次询问老祭司:“白天,他们哪里人手最多?”
老祭司不用想,他之前看得很清楚,“正面。”
“夜晚呢?”
老祭司摇头,“我在夜晚看不清。”
“秋实大人,我希望你能现在看一看,然后告诉我,他们三面人手安排的情况。”狰有一个推测,但他需要老祭司帮他证实。
老祭司握紧权杖,同一天内两次施展远望之术,对他的身体伤害会非常大。
“秋实大人!”
老祭司沉重点头,“去叫秋宁来帮我。”他也怕狰跑错方向。
看到狰示意,立刻就有战士跑去找秋宁。
在老祭司准备远望的同时,狰吩咐雕:“传我命令,让大家准备好从正面冲击,不要分散跑向两侧。”
“正面?”雕惊讶。
“如果我没有猜错,勃噩一定在两侧安排了更危险的东西等待我们。我们从正面冲击,为后面的人杀出一条血路!”
雕沉默点头。
“现在就等秋实大人的远望结果。等等!”狰忽然快速爬上谷口的大石,“三族那里好像走过来两个人,三族战士竟然没有攻击他们,他们是……那是食人蜂!”
狰猛地转头大吼:“点火!所有人点起火把!快!”
狰继续扭头观察,并命令所有人后退——要冲击敌人也要等食人蜂过去。奇怪,那些食人蜂为什么不攻击三族战士?还有走在食人蜂当中的两个人……咦?!
狰瞪圆了眼睛。
雕点燃火把,跑过来对狰大喊:“狰!你在干什么?快下来!我们退回谷内!大狰?”
严默和原战两人在三族战士的紧张盯视下,不紧不慢地绕过他们的帐篷区,走到三族营地与山谷之间的那一片空地上。
在三族战士眼里,这两人可谓相当嚣张。很多三族战士都看他们不顺眼,但也有些人佩服两人的大胆。
严默自己却觉得他走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表面保持得很镇定。
原战表情最自如,大概这就是艺高人胆大?
严默忽然很想毁掉他的经脉,破坏他的身体,摘除他的松果体,让他再也无法使用能力。但在想到这人当初拖着一条残腿还能以二级战士之力挑战三级战士,忽然就觉得没趣了。
有些人失去作为依仗的武力和能力,从此可能就会变得自怨自哀、消沉颓废,破罐子破摔,甚至自残寻死。
但有些人哪怕你把他打击到最极端,他也能在变成蛆虫之前狠狠咬你一口。
原战大概就是那种绝不服输、绝不向命运低头、寻找一切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人。
严默嗤笑了下,如果不是看中原战某些特质,觉得他对自己会有大用,他也不会这么尽力栽培和笼络这个人。不过他养的显然不是狗,而是狼。
“你又笑什么?”原战抬起手,对不远处的山谷做了一个只有原际部落战士才懂得的手势。
“我笑你是人,却是狼心狗肺。”严默慢悠悠地道。
原战直觉这绝对不是夸奖他的话,“我是狼,你就是豹子,狡猾的白头小豹子!狗是什么?”
“狗是狼被驯养后的变种。”严默随口答。
“狼可以驯养?就像拜日族养那些野马?”
“当然,不止狼,大多数草食动物都能驯养,牛、羊、猪、马、野鸡都可以变成家养的,不是像原际部落那样抓过来放到一个坑里慢慢吃,而是养着它们,让它们牛生牛、羊生羊,一代代繁殖下去,这样大家冬天也有新鲜肉可以吃。”
原战深深记下了这句话。
山谷里,狰站在大石上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空地那两人。
同样被叫上来的雕、猎、冰和捕蛾等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雕指指前方,口齿不清,似乎此时说话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你们看到了?那人对我们做了一个手势,让我们不要攻击他。那是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知道的吧?”
“看到了。”冰木愣愣地道。
狰按住猎的肩膀,“猎,你不是说战已经死了吗?”
猎吞咽口水,“我没说他已经死掉,我说他和猛都被山神人面鸟九风给抓走了。”
“那现在外面那人是谁?”狰表情有点扭曲。
“呃,你们有没有发现……”雕指了指另外一个人,“那白头人看起来也有点眼熟?”
“谁?”狰没认出来。
猎和冰都在努力睁大眼睛,以求看得更清楚。
“雕?”狰逼问。
雕难以置信地呢喃道:“那人长得很像战的奴隶。”
“你是说那个白头人就是一开始被九风抓走的盐山族人?战捡回来的那个断腿男孩?”狰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