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朗很介意那份合同,可是他又没有主动去找施洋的兴趣,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他最后一场戏终于拍完了。
剧组的拍摄还在继续,预计杀青要在一个月以后了,他只拍完了他的戏份。彦朗准备收拾行李回衡市,练塘帮着他收拾了一部分的行李,全程都很安静,两个人一直没有交谈。
练塘最后将行李箱递给彦朗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说道:“要不我跟你去衡市吧,我应该可以帮上你的忙。”
彦朗的呼吸顿了一下,然后摇头:“不用了,那一块你完全不懂,去了也是浪费人才。”
“没什么懂不懂的,我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很快就可以上手。”
“练塘,你听我说。这段时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以后的重心都放在衡市那边了,一年最多就拍一部戏。你总不能跟着我喝西北风。要不你再签几个艺人,趁着我人气还在,还可以带他们一把。”
练塘看着彦朗,脸色惨白,好一会才说:“你是要和我分了吗?”
彦朗觉得用“分”这个词很有歧义,他摇头:“分开发展。”
“为什么不让我跟你走。”
“理由我说了,我是觉得你……”
“你明明可以在娱乐圈继续发展,你的人气不是回来了吗?你赚的钱不够多吗?你疯了!竟然要去开饭店当厨师!我说过的,你不应该再留在厨房里,你从来都当我说的是废话?现在你竟然要撇下我自己走!你就没想过我……和粉丝的想法吗?”
彦朗看着激动的练塘,心中不忍。他叹了口气,起身轻轻拥抱了练塘一下:“对不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
练塘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一把推开彦朗,转身出了门。
第二天,彦朗去机场的时候,练塘还是来了,虽然刻意掩饰,彦朗还是发现了练塘有些浮肿的眼睛。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委屈了不会哭叫的孩子,和施洋正好相反,可就是这种隐忍,实在让人心中不安极了,总觉得亏欠了对方。
然而又有什么用?
他无法给出回应,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飞到距离衡市最近的一座城市,然后改乘火车软卧,在第二天早上抵达了目的地。
小姑夫开着皮卡车在火车站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彦朗戴着墨镜和帽子,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上了车。
“小姑夫,最近怎么样?”
“都还不错,度假村土都推好了,有些地基也打好,我听刘工说,只要不缺钱,按照目前的进度,再来两个月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店里的生意呢?”
“还是那样,就是他们看不见你都有些失望,不过一解释你去拍戏了,他们就都理解了。”
“那就好。”
“还有,就是你那个徒弟,太不负责了,已经有一周多没见人了。”
“金奎?”
店内的生意实际上并不像小姑夫说的那么乐观,客流量比起彦朗在的时候少了将近一半,这还是短时间,一旦自己长期不在,估计一半都到不了。
当然不是因为饭店的食物味道变了,主要还是自己的名人效应,很多人来吃饭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吃过一顿觉得食物美味就来了第二顿。然而,消费群体毕竟是普通大众,一个月赚的那些钱总不能都送到馆子里,再加上衡市老百姓总体的收入不高,客流量会降低是显而易见的。
面对这种情况,彦朗也没办法。他首次认同施洋说的对,度假村要发展,光是衡市的人不行,必须要扩大影响,吸引临近城市或者外省的游客。而这些游客过来一趟不可能就只为了吃,所以形成旅游一条龙的产业链是必然的。
彦朗回了衡市,没急着放到房间,而是独自开车去了施洋说的那处钟乳洞和瀑布。实际情况比施洋说的要惨烈,根本是处于半开放的状态,甚至很多本市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景点,又怎么吸引外来游客。
对于这一情况,彦朗心有余悸,很庆幸自己签下了那份合同。景区的开发由当地政府负责,而能够左右政府决策的人在华国真的不多,幸运的是施洋却是这些为数不多的人里的一个。
彦朗在回去的半路上就给施洋去了电话,将眼前看见的情况说了一遍。施洋却惊讶他竟然已经回了衡市,还抱怨他回衡市也不打声招呼。彦朗对施洋的关注点彻底无语,干脆就挂了电话。
很快,他又给金奎去了电话。
这已经是他回来后打的第三个电话了,一次无人接听,一次关机中,这一次电话接通,很快金奎的声音传来:“师父?”
彦朗没有错过金奎声音里的睡意,现在已经下午了,早一点的客人都该来占位置了,还在睡觉吗?
“这些天在忙什么?怎么没来店里?”
“师父?你回来了?我一会就过去。”
“我问你话呢。”
“我有点事,忙完了就回去。”
“什么事?需要帮忙吗?可以告诉我。”
“没,私事。”
话已至此,彦朗也不能再不依不挠的问个不停,只能重复了一遍自己可以帮忙,这才挂了电话。
回到玉龙沟,正好到了准备晚餐的时候。
最近玉龙沟因为建设度假村的原因,运土的大车不停的来来往往,村子的路面很脏,家家户户都不再有事没事的开着门窗,饭店摆在院子里的餐桌也没人愿意坐了。
好在彦朗提前打过招呼,又会做人,乡亲们对这一情况表示理解,没发生彦朗担心的事。
彦朗一从车上下来,店里的客人就活络了起来,一边赞叹着自己的运气,一边和大明星合影。等回到厨房,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然子一副等的望眼欲穿的模样。
“我去,有这么忙吗?从门前路过都不下车,您这是大禹治水啊。”然子见着人,笑眯眯的抱怨。
彦朗揉了揉他的脑袋:“辛苦了。”
“对啊,辛苦的要疯了,尤其是那个大黑背不来了之后,我差点累疯了,您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丢勺不干了我。”
“大黑背?”
“金奎啊,黑出新高度,冷出新宽度那个。”
彦朗失笑,别说还真有点儿形象:“说别人,那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