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经历长久地思虑考量,才能做到如此厚积而薄发的表达。
“我?”泰默的眼神变了变,表情不置可否。
“或许泰先生已经忘记了。”
于耀笑了笑,继续道,“十一个月那次聚餐,就是我被尤勇打了的那次,你做了个冰袋给我,对我说‘敷着,不然会肿’。”
“我看到你当时对我笑的样子,听到你的声音,就有些迷上你了。”
锋利的刀刃陷入苹果,翘起一块果肉。
“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愿意为我这无名小辈出头,我很感激。”
于耀将切下的苹果块连带着刀子一起递到泰默手边,注视着他道,“可能你妹发觉,那一整晚我都在看你。”
泰默犹豫着要不要接于耀递过来的苹果,同时有些百感交集——他完全没料到当初好管闲事,竟管出个仰慕者来。
思忖片刻,他问于耀,“你急着上位,也是因为我?”
于耀弯了弯嘴角,“一方面尤勇过去对我是有点恩情的,本来我不想和他去争什么,甘心在他身边做个默默无闻的狗腿。”
“那个耳光改变了我的想法。”看似和善可欺的人,未必真的可以随便欺凌,于耀显然就是会反噬的典型,“在一个人身边混的久,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做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泰默心中微怔,稳住眼神回视着于耀,“尤勇的死和你有关系。”
扬起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于耀眼中却没有分毫笑意,“我对他的了解比他想象中要多的多,如果我想卖他,他早就死了。”
于耀没把话完全挑明了说,但意思表达到这一层,已经足够了。
“另一方面,我知道我如果不走些捷径,以我的身份地位是配不上你的,更不具备追你的资格。”
说着于耀轻轻扬了扬手中的小刀催促泰默拿走上面的苹果,那轻佻的动作让人感觉他手里的不是可以伤人的利器,而是个普普通通的玩具。
泰默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其实已经十分震撼。
他想起刑毅曾经对于耀开出的条件,于耀做出的回应,以及那不计代价的发言。
沉默片刻,泰默伸手去拿苹果,却感觉于耀的手似乎故意一偏。
瞬间,他的手指就被刀锋割伤了。
鲜红的血液从破皮的地方流出,滴在雪白的棉被上,十分显眼。
但泰默没有在意,把沾染到鲜血的苹果放进嘴里咀嚼,平静地问他,“你之前说的‘那我就放心了’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不知道刑毅对你有感情,但你受伤那天,他的表现让我开始怀疑。”
于耀看到泰默流血的手指,眼里忽然增加了几分热度,“他是我的老大,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不便去做夺人所爱的事。”
“但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我出手也是无可厚非的。我和他各凭本事,谁追到算谁的。”于耀的目光坚定异常,话语像开战宣言般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