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爱他?”这句话,他仿佛用尽力气。
是爱吗?
她只是不想负他而已…。
可若这不是爱,她又怎么会用命来不负他?
紫凌笑的眼若星辰,轻点了一下头,是的,她爱他。
所以,不想负他,也不能负他。
尉迟麟宇仿佛受了什么打击,踉跄的倒退几步,一句话也没有说,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失魂的说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
紫凌笑的更加灿烂,也许别的事儿她会后悔,唯独这件事,她永远不会后悔…。
皇上自从被小狸猫吓到以后,虚弱的身子始终没见什么好转,朝中许多事情都交由尉迟麟宇和另外几个皇子去办。
容妃的儿子,二皇子尉迟玄祯也在朝中,这几年为国出谋划策,退敌军,治水患等等贡献也得到皇上很高的赏识。
尉迟胤洛被废掉太子之位,整个皇宫也唯有二皇子尉迟玄祯可与尉迟麟宇一争高下,虽然尉迟玄祯的赢面不大。
紫凌这几日暗地里都与容妃保持着联系,尉迟胤洛被掉去邑州,东宫始终还保留着一些势力,容妃想要通过她借尉迟胤洛的势力帮助尉迟玄祯赢面更大,她倒也不介意帮容妃一把。
而且,她亦发现这几日太后老妖婆似乎盯上她了…。
莫非,那一日房顶偷看还是被蓝均胜看到了?
☆、第两百二十六章
窗棂边,紫凌单手托腮目光放远窗外。
邑州离京城有三日路程,胤洛应该到了吧?
邑州瘟疫那么严重,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门被推了开来,紫凌收回心思,看到一身儒雅的瑾走了进来,手中拎着食盒。
“大皇妃,用膳时辰到了。”瑾把食盒放在桌上,优雅的打开,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都到午膳时辰了?”不知不觉,她已经在这里做了一个上午,并没有觉得饿。
“嗯。”瑾把食盒中冒着热气的饭菜都放好桌上,抬头看了紫凌一眼:“殿下会没事的,大皇妃不需多虑。”
紫凌挑眉,没想到平时谨言慎行的瑾会对她来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不过,这话从瑾口中出来不单单是安慰,更透露一个重要的信息,尉迟胤洛这次邑州之行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然而另一头…。
尉迟胤洛快抵达邑州,来迎接他的是未染上瘟疫的知府。
这知府姓方,名惠中,今年四十有五,六年前上京考试中了举人,后来又考了进士,分配到邑州当了名知县。
这姓方的知县老家就靠在邑州旁边的虞城县,老父亲又是当地有名的郎中,他从小也耳濡目染,知晓一些医理和病情,故而,邑州发生瘟疫之前,他就有所觉,也正因此,他全家的人包括所有在衙门当差的捕快和衙卒及全家人才有幸躲过这次突来的瘟疫。
“方大人,既然你知晓这次瘟疫袭来,作为邑州知府,你为何不通知没染上瘟疫的百姓离开邑州?”尉迟胤洛从马车下来,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凤眸却透着幽冷渴凌厉,声音更是冰冷。
方惠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殿下,不是下官不通知百姓们离开,而是下官贴了瘟疫来袭的告示,百姓们全当是个屁啊!”
“不仅没有百姓愿意离开,他们全都拿着棒槌扁担来衙门闹,说是下官妖言惑众,会惹怒邑州河的河神,要把下官唯一的小女绑起来祭河神。”
“若不是衙卒们极力相护,只怕下官的小女她…就真的难逃一劫了。”
说罢,方惠中抬起衣袖擦拭着脸上老泪。
尉迟胤洛眉头微蹙,薄唇露出讥嘲:“你这知县当的也真是够出息,连想要暴乱的百姓都治不了。”
“下官惭愧。”殿下那一句话直戳他心中痛处。
父母官,父母官,他以为帮百姓伸冤便能做好这父母官,却没想到他这父母官做的这么窝囊。
尉迟胤洛有些不舒服的连续咳嗽,似要将肝胆都咳出来。
方知县心中暗想殿下这是得了什么病?本想替他把脉看一下,但刚抬头就对上尉迟胤洛幽冷的凤眼,吓的他立即低下了头,他做知县这许久以来,除了两年前上朝参拜皇上时有这种心神俱骇的感觉,也只有面对眼前这位殿下让他产生这种畏惧的感觉。
一个面色病态的皇子能给人这么大的威压,当真不简单。
尉迟胤洛冷叱道:“大胆方知县,竟敢公报私仇,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将他们封锁在邑州城内,你该当何罪?”
方知县吓的脸色都白了,冷汗津津,恐慌的喊道:“冤枉啊~下官哪里敢公报私仇?只是…这次瘟疫来的太过猛烈,短短十日之内邑州城就有一半百姓染上瘟疫,下官本安排没有染上瘟疫的百姓离开邑州,谁知,很多染上瘟疫的百姓不甘死在邑州城中,也混在健康的百姓中间想要出来。”
“下官…下官…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殿下明鉴啊~”
尉迟胤洛手中玉箫一转,幽幽的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发颤的方知县,冷声说道:“还真是下策,你可知你这一下策害的多少百姓枉死?”
“下官…下官…”方知县没想到尉迟胤洛的话如此犀利,吓的他几乎魂飞魄散。
不等方知县说完,尉迟胤洛冰冷的打断他:“来人,将这昏官拉下去斩首。”
方知县一听自己要被斩首,吓魂又聚集了回来,高呼道:“殿下饶命啊~”
方知县刚呼完,一道含泪的娇声传来:“殿下要斩就斩我吧!此事与我爹爹无关。”
一个翠绿色轻纱的少女跑了过来,鹅蛋脸儿,挺巧的鼻梁,一双梨花带泪的烟雨眸子,像是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