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黑暗中,一个人就笑了出来。
不用说,第二天我又睡过头了。照例是被我妈拍醒了,我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直到我妈的那句话飘到我耳朵里。“还不快起来!和别人约好了,别人都来了,你还在睡。”
我迷糊了一秒才想起来,徐横舟说今天要带我去个地方。
“徐老师已经来了?”我一下彻底醒了过来。
“还徐老师、徐老师的。”我妈骂我,“已经是男朋友了,你不会换个称呼?”
我翻身爬了起来,没法和我妈解释称呼徐横舟为徐老师时,那种戏谑又甜蜜的心情,我妈又不是我,她不会懂。
我急急忙忙洗漱了,又翻箱倒柜地找衣服,这次不知道又要见谁,还是得穿得整齐点。穿好了衣服我才下楼,徐横舟坐在我家的饭厅里,正拿着报纸在看。见我下来,他抬头看着我,隔了一下才翘起嘴角微微一笑。
我擦,简直受不了他,一大早就对我发射糖衣炮弹。这微笑简直像二月剪刀,直接剪开了来年的一朵朵春花。我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傻笑。
走到桌边我问徐老师,“你吃了饭没?”
他合上一张报纸,指了下我家饭厅里的挂钟,“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不用看,我也知道几点了,已经九点多了。
“你快吃,吃了我们走。上午凉快一点,我们早点去。”
呃,他还是没说去哪,那我还是赶紧随便吃点吧。我进了厨房,端出我爸给我留的鸡蛋软饼,问徐横舟,“你吃了这个没?”
他又打开一张报纸,“你爸已经给我吃过了,你别喂我了,快吃吧。”
我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解决了一个鸡蛋软饼,一杯豆浆,然后就说:“走吧。”
徐横舟从报纸里抬起头,有点惊讶,“好了?”
我拍拍手,“好了。”
他又笑了。欸,欸,徐老师,你最近很爱笑,这样不好。乱花迷人眼啊。
从我们家出来,我们俩就上了徐横舟的车。他开车的时候,我拿着手机刷了一下信息,唐笛灵哭了两天,旷了两天的课,今天她到学校上课去了,但还在给我发信息,说她听不进去,还在想她哥的事情。
我让她别想,等几天再说。她说:“等几天我哥还不是被关着。”
这话题一说就让人心情沉重,我只能找些开心的。
一刷微信,还真有开心的。刚好等一个三角路口的红灯,那红灯亮的时间特别长,我就给徐横舟念诗。陆游的:“暗梅幽纹花,卧枝伤恨低,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我一个字一个字念完,问徐横舟:“你知道翻译过来是什么吗?”
“是什么?”他问。
我就把简单明了的翻译版念给他听。
“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大蠢驴哈哈哈哈哈……”
这应该是个老笑话了,但我是第一次看见,所以忍不住就大笑,我把手机举给他看,让他看前后两段对比的话,徐横舟也笑了,可能受我笑得打滚的影响,最后他也靠在椅背上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