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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恩不图报_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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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老提以前行不。”陈湛不耐烦地道,“你一岁还尿床呢,难不成你现在还尿床?”

“陈湛,你这张狗嘴里能不能说人话!”陈芸气得上前捶他。

陈湛抬起两只手挡住她:“住手,你谋杀亲哥啊!我说真的好吗,以前我们对他有误会,其实人家人挺不错的,你别老带着有色眼镜看他。这次要不是他奋不顾身救人,这个事故不会这么虚惊一场。”

陈芸瞪着他:“他他他,叫得这么亲热。救了你一回你就看上他了?你忘了你以前怎么说燕臻的了?!”

陈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以前有多抵毁林州,现在就有多心虚。

“以前是我看错了还不成吗?再说他也挺可怜的,被燕臻迷得五迷三道,可是燕臻心里那个人,你还不知道?说真的,以前那位虽然出身穷,但是早早地就出来了,一路名校毕业见识眼界都有,现在发展得也不错。可是他吧,山村里长大,辍学几年,重读又太晚了,拼死拼活也不过考了个三流的t大,前途一眼就能望到头。资质没得比,长相也只是清秀。虽说谈恋爱不是找工作不用比个高低,但是连先来后到他也比不过那一位。燕臻为了那一位连飞机失事都搞出来了,这要死要活的劲儿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么,他怎么跟人家比啊。偏偏他一门心思地要跟燕臻在一起,结果在燕臻家里也只能睡客房。我真觉得他挺可怜的。”

陈芸挑了挑眉毛:“哥,你对人家的事怎么那么清楚?!你调查他啊?你这个变态。”

陈湛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就当你可怜他,你也不用以身相许吧?!你也说他喜欢燕臻了,你这不是挖臻哥哥的墙角么?朋友妻不可欺你不知道啊。”

陈湛撇了陈芸一眼。

“我对男人没性趣。再说燕臻不是没接受他吗?算哪门子朋友妻。”见陈芸还要说话,陈湛不耐烦地赶人,“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烦我。我这腿伤着呢,你这是看望伤员的态度么?!”

陈芸瞪了他一眼,抓起包起身走了。

林州正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餐馆里排队等着点餐,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从那天开始就没再联系过的燕臻。

林州犹豫了一瞬,还是不忍挂断,迟疑地接通了。

“喂?臻哥?”

“恩。”燕臻一手支着蓝牙耳机,一手滚着鼠标,看着屏幕上他从来不关注的娱乐版面。花花绿绿的版面里,突出显示的头条新闻赫然写着陈湛的大名。

“千帆过尽皆不是,弱水三千终取一瓢?霸道总裁陈湛真爱疑现身?!”

都是诸如此类耸人听闻的标题党,点进去看,讲的不过是摄影棚倒塌的事故和陈湛意外受伤的事情,最后再捕风捉影地八卦几句陈湛的感情生活,连个定论也没有。

像这样言之无物的无聊八卦,燕臻以前从来不会关注。

新闻里配着一张坍塌事故的图片,图片的焦点在受伤倒地的陈湛身上。陈湛身前是一片废墟,后面是被疏散的人群,在这样拥挤的构图当中,他的视线一眼就定在了蹲在陈湛身边,整个身体语言都诉说着关怀和担忧的那道人影身上。

好事者把那个模糊的身影圈了起来,猜测这就是独占陈大少雨露的新宠。

握着鼠标的修长手指紧了紧,燕臻低声道:“林州……你现在在哪儿?”

“啊,我在外面旅游呢!”林州在嘈杂的餐馆里大声回道,此时点餐的队伍正好排到他,他对着手机道:“臻哥你等我会儿!”这才抬头看着菜单,麻利地报着菜色。

“要一个回锅肉,可乐鸡翅,小炒西蓝花,香锅土豆片,鱼头汤,两碗米饭。都打包,辣椒少放,是给伤员吃的!对了,多放香菜!”

陈湛那家伙居然特别喜欢吃香菜,这口味也算少见。

林州点完餐付了钱,拿着外卖号单走到一旁等,这才又对着手机道:“臻哥,我好了,你找我有事吗?”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音,林州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又捧到耳边:“喂?臻哥,听得到吗?”

燕臻的声音这才又响起,听着怎么都有一丝阴沉的味道。

“你的地址。”

“什么?”

“你在哪里?地址告诉我。”

林州突然觉得哪里有些凉嗖嗖的,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臂,然后麻利地把医院的地址报给了燕臻。

“对了,陈湛受伤了,你还不知道吧?他一直瞒得死紧,不让我跟你说,也不愿意对他别的朋友说。人家好心来看他,他还赶人家走,真是不可理喻。”

摄影棚事故的新闻都满网飞了,他还能瞒得住谁?但是对于向来不关注娱乐圈的燕臻来说,他的信息的确是落后了两天。

燕臻听着林州喋喋不休着陈湛的过错和不可理喻,握着鼠标的手一紧,后壳就这样被他捏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林州上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十一假期,就陪着陈湛在医院里耗了一大半。

陈湛的腿伤得并不很重,没有动到骨头,只是扭伤了肌肉,休养几天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林州本以为他好了自己就可以走了,结果每次他说要走陈湛都有一百个借口等着他,自己也拖拖拉拉地不肯出院,林州没有办法,只能呆在医院里陪护。”我觉得你还是得练练身体。“林州坐在床边一边削水果一边对着抱着ipad玩连连看的陈湛说道。

陈湛头也不抬:“我练的啊,我身材挺好的。”说完抬头看向林州,一脸坏笑:“怎么,想要观赏一下?”

林州摇头,很是认真:“中看不中用也没有用啊。”

陈湛脸一下子黑了:“你说谁不中用了?!”

林州没搭理他的不悦,只把苦瓜脸一皱,揉着苹果皮道:“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吧,那件事我其实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是为了救人对不对,虽然最后你的腿伤到了,但是好像不是我的错吧?你要是身体敏捷一点,也不会伤到要住院。”

林州心底的那点愧疚早被陈湛磨光了,但是从小到大的道德准则又告诉他这不对,他不应该因为这个家伙太讨厌就逃避对他的责任,可是他现在已经忍不住为自己那时不时冒头的道德谴责找借口了。

他的十一长假啊!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啊!他就净在医院里陪这个嘴坏的陈大少了,迟俊都已经把古镇周围玩遍了,还老给他发微信,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吃亏了呢?林州觉得自己心里在默默流泪。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陈湛:“反正,不管怎么样,今天下午,最晚明天,我一定要走了。我十一都还没玩过呢。”

陈湛咬了一口脆甜的大苹果,他的腿已经好得能下地了,走路也稳稳当当的,他也知道没法再用林州那颗超级严肃的责任心来绑着他了。

其实老老实实宅这么久也不是他的风格。最开始为什么要把林州留在身边,他也说不清楚了。但是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不但没有丝毫不耐烦,甚至还乐此不疲。

以前玩得太疯了,偶尔静下来居然觉得挺舒适。

没有酒精的麻痹,没有日夜颠倒的作息,没有捧高踩低的殷勤巴结,没有喧嚣的吵闹,没有空虚颓靡的性。每天只是跟林州斗斗嘴,看看书玩玩游戏,看着林州在他身旁忙来忙去。小土包嘴上说想走了想走了,实际上只要他不点头,他的责任心让他根本迈不出脚。结果不情不愿地留下来,嘴巴噘得老高,做起事来却比谁都勤快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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