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人物,被他抹去了记忆,估计是回不来了。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圣人也就只是和蝼蚁差不多的级别罢了,谁能违抗天道呢。薛清也只好叹了口气,先弄明白晨暄的事情好了。他朝晨暄摆了摆手说:“那就算了。你……你继续说你的事情。”
晨暄带着同情看了薛清一眼,也不再提刚才的事,只接着说道:“总之,是因过去的某些事端,九尾狐族遗留的一分支惹上了灾祸,天将业力,且又因违背了圣人之意,恶了妖族圣人女娲娘娘,又因此与西方圣人准提佛母结下因果。为了结因果,准提圣人要杀灭整个九尾狐族,追杀我这小侄儿。女娲娘娘因之前之事,也不愿庇佑我族。”
“是以你就逃到了人间界?”薛清看着晨暄,叹了口气,“只是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还得想个别的法子。”
晨暄无奈道:“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幸好现在圣人们非逢大劫不得出三十三天外,那些佛教的喽啰们我还应付得过来,就是麻烦些,才不得不躲避起来。”
说着,他又笑了,上下看了薛清一回,道:“不过你倒是特别。”
薛清撇了撇嘴:“你倒还有心思说玩笑话。在这人间界,原本就是灵气稀薄,你不是圣人,不能从三十三天外吸收灵气,又强自压抑修为,装作普通凡人模样,不去找那些灵脉所在之处好好修行,再继续这样躲下去,必定还要法力衰退——就是如今,你瞧你现在,还有没有旧时风光能耐?到时候佛门再来找你的麻烦,你又要怎么办?”
晨暄笑叹道:“唉,走一步是一步。我又不像你,沟通天地,推演天机,我也只能看到现在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若是真到了走投无路之时,我大不了和他们拼个玉石俱焚。”
说着,他展开双手,比划了一下:“如今天地间圣位早已满,哪里还有我证道的可能?我也不指望自己能不死不灭,只求眼下能活得肆意。一味小心谨慎,就是活千万年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痛快几年是几年。”
薛清听了,心中隐隐有所触动,忍不住叹道:“你倒是看得开。只是你现在,真觉得自己活得痛快?不也是一样的藏头露脚。”
晨暄一叹,
道:“若是我自己,我就杀上西天去,管他谁死谁活呢?只是……还有我那小侄儿呢,我是为了他……这也是我自己的意愿,没什么不痛快的。”
只是虽这样说,晨暄眉间还是有些郁郁之色,薛清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得彼此都有点郁闷难过,便转言道:“你护着的那只狐狸崽子呢?也叫我瞧瞧。若不是他,准提也不见得就不愿放过你,我瞧他巴不得能把你招揽到他那边呢——你就是被那狐狸崽子拖累了。”
晨暄挑眉笑道:“那是我的侄儿,他父母双亡之后,就等同于我的儿子了——这世上哪有父亲卖了儿子得好处的?我等虽是妖族,也懂得什么叫做情义。”
薛清又忍不住撇嘴,却没说话。
晨暄乃是先天之水,哪里算是什么妖族,本来就用不着这么护着那狐狸崽子。
不过也正是他这么有情有义,薛清才喜欢他,乐意和他结交。
收了方才布下的法诀,两个人又重新走到阵营之中。
晨暄在军队里官职竟然还不低,才一现身,就有个小兵跑过来,说是他的营帐已经搭建好了,请他进去。
朝那小兵点了点头,晨暄走在前引路,两人到了帐篷之中,一卷行李已经放在角落,晨暄从中取出了一个竹筒,小心翼翼地打开,就有一道白光从竹筒里投射而出,落在地上,慢慢变大,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长着好几条尾巴的大白狐狸。
薛清看着那狐狸,眨巴眨巴眼睛,又看晨暄,讶然道:“这……这就是你那狐狸侄子?他多大岁数了?竟然还没有化形?”
晨暄苦笑道:“人间界灵气稀薄,哪能容易就得化形成人。这还是因我时常给他灌输法力,这才瞧着好些。我又想着,即使要化形,总要让修为有些基础,筑了道基再更进一步。不然化形了也不过地仙之流,和那些寻常妖精又有什么区别了?愧对九尾狐的出身。”
一边说,晨暄已经略微弯腰,伸手逗弄着那白狐狸玩。那大白狐狸体型看去像是后世薛清见过的藏獒一般大小,抬起前爪用两只后爪人立起来,冲晨暄一扑一扑地去抓他的手。
薛清看着他俩的互动,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总觉得晨暄和那白狐狸相处的时候,活似是主人和宠物狗。
满面慈爱地和那白狐狸玩了一阵,晨暄依依不舍地把它又收回那个竹筒里,合上盖子,叹了口气:“真想离了此地,免得他继续受这样的罪。总这么拘束在这竹筒里,我也是十足心疼,只是却不敢让旁人看见了他。”
他这么一说,薛清才想起来,之前问了,可晨暄还没回答,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