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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场_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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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罗伦堡。

  普尔曼家族。

  男孩推着轮椅上的男人走出户外。城堡附近有个辽阔的湖泊,两人走到湖边,高大的雪松披着冰棱,湖面也结了冰。男孩深吸一口气,松开轮椅后的两个扶手,伸展手脚做起运动来,他耍得是从保镖那学来的军体拳。

  男人静静地看男孩耍完整套拳,才缓缓开口:“关于你的家人,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第36章 需要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男孩站定,认认真真地看着男人。

  这个人虽然双腿不便,却成为了普尔曼家族的掌权人,旁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几年前刚废了双腿时有人在他面前嘲笑他,他当场让人打断了对方的两条腿。第二天那人的家人带着他来道歉,没错,就是道歉,被打断了腿,却还得低头向男人道歉。

  这种狠辣又专横的脾气很不好。男孩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记得了。”他来到这边时还小,病刚好就偷跑到街上,天下着雪,他穿得单薄,差点冻死街头。男人出现在他眼前,没把他送回那个医院,反而把他带了回来。

  他试图回想过自己的父母和家人,不过每次一想就脑仁发疼,慢慢地也就不去想了。男孩看向男人,从他有记忆起,见到的就是眼前这个外表温和、内里狠厉的男人。

  男孩说:“我晚上想吃石锅鱼。”

  男人说:“你让人做就好。”他对吃的不甚上心,男孩喜欢吃什么厨房就做什么,城堡里的厨师已经成了中餐高手,即使被辞退了也可以去开个地道的中餐厅。

  男孩点头,跑到轮椅背后,把男人推回城堡那边。城堡那么大,他却不爱到处乱跑,每天不是跟着保镖练防身技就是到书房看书。

  边往回走,男孩边说:“义工申请批下来了,接下来两周假期我要去完成接到的任务。”这边不过华国年,没有长长的寒假,不过也能有两周的假期。学校安排了一批义工任务,让学生不至于荒废了整整两周的假期。

  男人说:“我会让人送你过去。”他让男孩推自己回书房。男孩坐在一边,拿了本书,陪男人一起看文件。

  男人忙完堆积的事务,抬眼看去,男孩正认真看书,阳光正好,让眼睫和鼻梁在男孩脸上投下淡淡阴影。东方人的面孔辨识度理应不高,男孩却长得白净可爱。

  即使忘记了不少事,这孩子的言行举止却还是展现出了他良好的家教。凭着这出众的模样、优越的家境,应该非常容易找到男孩的家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去找?

  既然男孩已经忘记那一切,不如就这样让他忘下去。反正那样的家庭想要再生一个孩子是很容易的。

  反正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男人放下手中的笔,淡淡地开口:“走,推我去饭厅。”

  男孩眨巴一下眼,跑了过来,推着男人去饭厅吃饭。厨房果然准备了石锅鱼,调料都是按男孩的要求加的,上桌之后喷香扑鼻。

  管家在旁不甚赞同地说:“加这么多调料,完全掩盖了鱼肉的鲜美。鱼鲜应该少放些味道重的香料,最好是清蒸或者清煮。”

  男孩直接把石锅搬到自己面前:“我会吃光的。”意思是您不用操心了,我绝对不会用这浓烈的美味强奸您的味蕾。

  管家:“……”

  这黄种小孩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就说了要收养也该收养个脾气软和点的。

  *

  袁宁发愤图强没两天,就发现自己门牙松动了,又过了几天,他突然掉了两颗牙,齐整整的,一点都不疼,就是说话漏风。章修文还在陆续换牙呢,自然没有人嘲笑袁宁,章修严怕袁宁乳牙掉得不彻底,腾出时间带袁宁去看牙医。

  袁宁心底有些忐忑。他跟着章修严到了讶异那,看见几架大机器整齐地摆在那儿,有牙医正在工作,开着亮亮的灯,手里拿着嗡嗡作响的小钻刀。袁宁有点害怕,伸手拉住章修严的衣角。

  很快有牙医过来为袁宁检查,牙医看了看袁宁的口腔,发现里面清洁无比,夸道:“不错,小朋友肯定每天都认真刷牙。他的牙齿脱落得很自然,新牙已经在长了,过几天应该就能看到它们冒头。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拍个片看看牙根的情况。”

  来都来了,自然是查个彻底最稳妥。章修严让袁宁去拍片,自己则把袁宁的具体信息一一登记好。不一会儿,袁宁就自己拿着结果跑过来,把结果递给了牙医。牙医说:“我的判断没错,”他指了指结果上的牙根部位,“这就是新牙。”

  袁宁两眼发亮。

  章修严又询问牙医换牙期的注意事项。

  牙医说:“注意不要吃太多甜食,可以多吃些能锻炼、刺激牙齿的耐咀嚼食物。等新牙长出来了,可以增加些玉米、苹果、芹菜之类的。”

  章修严向牙医道谢,领着袁宁出门。中途见到超市,章修严又领着袁宁去买新的牙膏、牙刷,甚至还买了个新的漱口杯。结账之后,章修严说:“以后得继续好好刷牙。”

  袁宁很感动,一口答应:“好!”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要不要给姐姐他们也买一套?”

  章修严看了他一眼。

  袁宁马上补上:“还有大哥!”

  章修严想了想,推着购物车过去,给全家都选了新的牙膏牙刷毛巾漱口杯。到家之后,袁宁提着大购物袋跑进屋,给大家分发礼物,边分发边夸章修严:“都是大哥挑的,大哥挑得可仔细了。”

  章修严额头青筋跳了跳,避开薛女士感动的亲吻。他严肃地说:“我马上要十四岁了。”意思是不能随便亲了。

  薛女士瞪了章修严一眼,开口指使袁宁:“宁宁,帮我亲哥哥一口。”

  袁宁觑了眼章修严紧绷着的脸,壮着胆子爬到沙发上,身体前倾,亲章修严脸颊。章修严有心避开,又怕袁宁从沙发上栽下去,只能由着袁宁在自己脸上吧唧一口。

  章修严耳根发烫,板着脸看着袁宁:“为虎作伥,白疼你了。”

  “为虎作伥,”袁宁听到个新词,好奇地追问,“什么意思?是哪个伥?大哥你能教我写吗?”

  “……”

  章秀灵笑眯眯,跑过来说:“宁宁我会,我教你写!”她让袁宁伸出手,在他掌上写出个“伥”字,“以前有人被老虎吃了,死后变成鬼魂替老虎哄骗过往行人,让他们也成为老虎的食物。这种鬼魂就叫做‘伥’!”

  袁宁明白了,立刻严肃地反驳章修严:“妈妈不是老虎,”他瞄着章修严,“我也不是伥!”

  章修严说:“性质同等恶劣。”

  晚上薛女士早早回了房,坐到阳台的椅子上,看着远处出神。章先生处理完公务过来,看见薛女士神色不对,不由走出阳台,在薛女士旁边坐下。

  薛女士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章先生紧紧握住。

  薛女士说:“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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