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叹了几口气,提了个建议,“要不我自请随性,也能一路照顾您的身体?”
衡国公胡子抖了抖,“醒了,你安的什么心大王会不知?既然他不点你的名就是要你继续留守邺城,断然不会给你出行的机会的。”
“可我留在邺城除了干着急也没用啊。”
“怎么会没用?只要你在邺城一天,太子府就依然是太子府,谁也不敢议论分毫,你要记住,邺城才是太子殿下的根基,守住这里就等于守住了太子殿下的半壁江山,太子妃任务艰巨啊。”
唐越也知道这个理,当初他回来不就是因为这个?
边境消息闭塞,万一有个风言风语传入邺城,大家以为太子遇害了,就像这次一样,指不定就有人冒出来提议另立太子了。
这些年,眼看着王子们一个个长大,其中可不全是安分的主,稍加艺挑拨,指不定就有竞争对手冒出来了。
这些道理唐越都懂,可整个南晋的江山加起来也没有太子昭的性命重要,如果真有人要趁机作乱,大不了以后让太子昭再打回来就是了。
这南晋的兵权,还真没多少是外人能指挥的动的。
“老臣这一去,也许就直接留在殿下身边了,除了带去的两万兵马,剩余的三万人马就交给太子妃了。”衡国公朝他挤挤眼,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唐越瞬间成了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土豪,激动的心情还没升起来就被肩膀上的责任压下去了。
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他巴不得永远用不上,一旦动用,那可就意味着邺城有动乱发生了。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坚定地回答:“我明白的。”
第250章 我又不是老师
等待的日子无疑是漫长的,唐越每天从日出盼着日落,从日落盼着日出,焦急地等着有新消息传来。
“郎君,这是最新送来的拜帖,是沐恩侯府送来的,想上门请您看诊。”管家将一份帖子放在唐越面前。
唐越抬起头,眼底有一圈黑色,脸色蜡黄,看得出的憔悴,一点也不像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管家心疼地看着他,安慰道:“郎君,既然没有消息传来便是好消息,普通人家如果有子孙参军,都是希望不要收到消息最好,您得放宽心。”
唐越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将手里没写完的文件写完。
“要不这帖子老奴就回了吧,您现在才最需要休息。”
“不,放下吧,让他下午来,沐恩侯人还不错,虽然儿子不着调,之前还欠他一个人情,正好还了。”
“那您先歇歇吧,老奴让厨房给您送些热汤来。”
唐越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有些超负荷了,每天白天都要忙碌六个时辰以上,还要花两个时辰和小洛洛相处,睡眠时间不仅短而且睡不好。
“你继续派人到城外守着,一有消息就立马来报,衡国公已经离开两个月了,算算时间也快要有消息传来了。”
冬去春来,春夏交替,如今已经是另一个深秋,眼看就要入冬了,算算和太子昭分别竟然快要一年了。
“您放心吧,人都常年在那守着的,您忘记了?山年纪大了,您让他卸职养老,他闲着无事就接下了这个差事,每天在城门口晒晒太阳,和守卫唠唠嗑,日子过的可舒坦了。”
“山啊……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身体可还好?”唐越记得去年春天,山晕倒了一次,检查出了心脏有毛病,从那时候起他就没让山伺候了,让他安享晚年。
虽然现在没有养老制度,人老了只能依靠儿子,所以才有养儿防老的思想,可唐越对于家里的这些人都是宽厚的,到了一定年纪的老人家都会送到别院里统一住着,拔几个年轻人去伺候,让他们安度最后的几年时光。
“好着呢,他是习武之人,身体比一般人可强健多了。”管家说着脸上挂出大大的笑容,太子妃尊老家幼的优点很得他老人家的心。
一想到等自己老了也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他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府里的下人们知道这条规矩后也一个个更加上进了,当奴才的最怕什么?不就是朝不保夕,被主人抛弃?
太子妃仁善,对待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奴都能一视同仁,不但给他们养老,还是荣养,这真是他们天大的福气啊。
如今府中多少奴才都盼着自己老的那一天,也能享享清福,过过当主子的瘾,这一切都是太子妃给的,谁又能不对他忠心耿耿呢?
下午,沐恩侯到访,他是被人抬进来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到唐越时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是怎么了?尤记得年初见到侯爷时还身体健康,能跑能跳啊。”唐越表示了一下关心,洗干净手戴上手套准备给他做检查。
“哎,一言难尽啊。”沐恩侯叫人扶他起来,撩起衣摆露出一条无法站立的腿,“前几天去城外骑马,还当自己老当益壮了,结果……摔成这样了。”
“只是摔了腿么?”唐越轻轻地摸摸他的腿骨,发现确实有骨折现象,不过已经被人医治过了,他皱着眉头问:“骨头已经正位了,接的挺好,您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沐恩侯摇头,“今日来府上拜访其实不是为了我这伤病,而是有事想求郎君。”
唐越放下他的衣摆,“原来如此,您直说便是。”
沐恩侯叹了口气,说:“都是我那不成器的逆子啊,前些日子与人争斗遭人暗算,最近总有些情绪不定,老夫怕他出事啊,整日提心吊胆,听闻郎君当初矫正过衡国公世子,不知可否也治一治我家那臭小子。”
“您是要让我帮他改邪归正?”
“极是,老夫知道郎君公务繁忙,按理不该叨扰,不过这次老夫受伤后见他似有悔意,想着再帮一帮他,希望郎君谅解为人父的心情。”
“自然。”唐越笑着说:“您的请求很正常,只是我确实忙碌,怕是没空教导令公子,不过我想,有个地方更适合他。”
“哦?何处?”
“战场。”唐越说了两个字,看着对方突变的脸色,起身说:“如今国难当头,多少人家的男儿在沙场精忠报国,视死如归,在那样的环境下,人是没办法作恶的。”
“这……恐怕不妥,我儿他自小娇生惯养,肩不能抬手不能提……”
唐越打断他问:“侯爷觉得赵三郎此人如何?”
沐恩侯想了想,“性子比我家那逆子好多了,只是……”
“只是也是纨绔子弟一枚对吗?”
“呵呵,若是犬子能同他一般,老夫也知足了。”这就是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当父亲的都会这么想,等他儿子已经和赵三郎一样时,他又会对他有新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