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一瞬间觉得认错了人。
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师弟,也是他的公子时,这人简直被宠出了一身毛病,除了修炼吃的苦,别的地方却是骄纵至极。
然而那个骄纵的小公子,如今却可以因为这种小事,而笑的如此真心实意。
陆铭愣了半响,然后悄然离去。
容丹桐知道大业国使者三胜虞国将军,最后无人敢上台的消息时,是在当天晚上。
虞帝将国师支去祈雨,可是他的征战计划却并不顺利,不止不顺利还摔了个大跟头。
虞帝攻打大业吞下了三座城池,接着继续向前征伐。可是此时邻国却向虞国开战,势如破竹吃下了虞国半个东北部,一下子让虞帝慌了神。
大业示弱求和,虞国陷入两难之地。这次议和,虞帝八成会同意,可是怎么个同意法还待商谈,谁知道大业国使者却格外强硬,直接逼得虞帝抬不起头。
——
侍从在前面领路,青袍道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其后。御花园中种了大片牡丹,牡丹国色,渲染了一院芳华。
大业国使者刚刚拜访了虞帝,一行六人正要离开。途经此地时,青袍道人向他们颌首,然后离去。
使者中那位令虞国将军退避三舍的玄衣使者,在青袍道人缓步而来时,眸子陡然锐利。
双方擦肩而过,仿佛不经意的一段小插曲。
走出一段路后,容宋不由问道:“哥,那个人有问题?”容渡月那时轻微的神色,别人也许没有注意,容宋却是看到了。
容渡月面容冷漠,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神色。凌海思考了一下,回答了容宋的问题:“那人修为怕是不弱?”
“不弱?”
“同我相当或者在我之上。”容渡月回答道。
“那接下来的比试……”凌海迟疑问道。
“别说是封了法力,便是没有,那又怎样?”
大殿之上,青袍道人面具覆面,看不出神色如何,然而周身气息清冷了几分。
周围的大臣心里打了退堂鼓,然而虞帝却是寸步不让,他很是亲切的说:“这次就看天运之子给我们争光了,若是赢了,朕定会好好奖赏于他。”
青袍道人沉默一瞬后,轻笑了声:“既然如此,就如陛下所言。”
陆长泽回去时,天色暗沉,开门的依旧是面容普通的虞晟。
国师府在夜间静的可怕,此时更是连虫鸣都不见踪影,此处住的人,从来没有想过长住,更没有添加过任何一样物品。
可是到底不同了,国师府多了一个人。
“虞晟,你父皇要你师傅明日出战,你好好准备,不用在国师府空耗时日了,也不用再回来了。”
虞晟一惊,手握成拳,似乎很是不解。半响,他低下了头颅沉声道:“多谢国师。”
然而,面前已无身影。
陆长泽沿着回廊,在唯一一间点了油灯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进来。”
这样慵懒而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陆长泽冷淡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推开门后,陆长泽看到了披着一件长袍,正在打坐的容丹桐。
床榻馅下去一些,陆长泽自觉坐在床榻上问道:“怎么还不睡?”
“修士并不需要睡眠。”容丹桐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就从来不睡。”
陆长泽轻笑出声:“我这是习惯了,可是你又不习惯。”
那是因为小珠子不需要睡,让他整夜看守最适合不过了,所以他才睡得如此安心。容丹桐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
接着,他又听到青袍道人说道:“要不今夜我们再试一下。”
容丹桐:这话仔细一听真不对劲。
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容丹桐无所谓道:“你想挤一张床就挤着吧,反正这里都是你的地方。”
陆长泽一听,当下便取下发冠,脱了鞋子,决定不离开了。做完这几步后,他像容丹桐提了提白天的事。
“你是说虞帝要我出战?”
“虞帝这位子也快做到头了,你没有必要接下这次的挑战。你不去,我自然有借口堵回去。”
“放心!”容丹桐打了个哈欠,拍了拍青衣道人的肩膀道,“我会赢的,不就是一场比试吗?难不成我还会输?”
的确会输,陆长泽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他正在接着劝说,容丹桐却满是自信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有酒吗?到时候我们赢了就把酒言欢,不醉不归。”说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只是不知道那位大业国使者是什么角色。”
是你哥……
容丹桐耸了耸肩道:“算了,反正不认识。”
陆长泽想起了岩浆石桥上,兄弟间那默契自然的样子,思考该不该告诉他。可是这位哥哥的样子,看起来着实不好糊弄。
“既然明日比试,今夜可要好好养足精神才对,我去把灯关了。”
看着下床吹灭油灯的青年,陆长泽唇角愉快的上扬。
算了,见面便见面吧。
难不成,他还抢不到一个人不成?
第二日,容丹桐彻彻底底想扇死昨夜大言不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