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于这么恼羞成怒嘛。”梁文昊一手扶着车辕,揉着腰起来,抓抓后脑勺若有所思道:“这小别胜新婚,看起来很有道理啊,啧啧,要不我迟几天再跑去接阿白?”
他那匹从小养大的枣红马便喷了个响鼻,和卢定云一起十分嫌弃地丢下他走了。
梁文昊讪讪地跟上来,正要再打趣我几句,视线却向着远处一凝。我转头望去,只见人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分开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站在城门口,中间围了个笑眯眯的绿衣小太监,手中显眼无比地捧了一份圣旨。
我们不知何意,都翻身下马,跪着准备接旨。
那小太监客客气气地上前一步,摊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念了起来。全是些曰来曰去、之乎者也的文言文,我伏在地上,只听懂了一句:“梁文昊勾结汾州知府华为然,玩忽职守,贪赃枉法,即刻剥夺爵位,投入狱中待审。”
我心里一凉。梁家势力已经如圣上所愿有所削弱,况且又有晋王在宁安活动,怎么还会到了这个地步?
小太监将圣旨双手递给梁文昊,恭恭敬敬道:“梁公子,您也别怪圣上绝情,实在是魏王殿下呈上来的证据确凿,而言官们纷纷上书弹劾,事情越闹越大压不下来。请放心,梁大人未受波及,您不如就先委屈几天,说不准风头一过,圣上气消了,也就把您放出来了。”
“得了。”梁文昊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脸上没有半点惊慌,站起来掸了掸衣摆,扫了那些侍卫一眼,自嘲地笑笑便开口道:“那咱们就走吧。”
卢定云刷地站起来,挡在他的身前,皱眉不语。
梁文昊却不理会他,只看着我道:“战玄,其实本来我去汾州,没打算带着你,可老爷子坚持,说有你在我这里,他就多少有点顾忌,不至于做得太绝。我当时不以为然,可我错了,老爷子当然也错了。不过你转告他,他既然是我兄弟,我便不至于恨他,只望他能照顾好阿白,别叫他再去做那些个太危险的事了。”
我愣愣地看着梁文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抬头茫然地看向漫天赤霞下宁安城巍峨雄壮的三丈城垣,脑中一点火花闪过,倏忽便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些什么东西。
梁文昊插手汾州的事,不仅仅是让梁家损失了一块地方势力,更重要的是在无意间表达了一种态度——梁家可能不会、或者说不能再庇护关系网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了。而梁家之所以强大,只因为它代表的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然而此事却给这个看似紧密的团体留下了裂痕,点燃了一根导火索。
于是大庆皇帝,当今圣上,要在这个时候真正开始对着这多年来的心腹之患动刀子了。梁家毕竟在朝堂之上扎根多年,因此圣上便借着魏王的手,先选择了三代单传的梁小公子作为突破点,向着梁家表达了一个明显的讯息。
要么死,要么滚。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天圣上不找梁家的麻烦才奇怪。让我浑身发凉的,是另外一件事。
卢石作为左都御史,大部分的言官都以他马首是瞻。此人看似在夺嫡之争中不偏不倚,却因为卢定云的关系一向被定位为魏王一派。
然而实际上,这只老狐狸早就已经成了晋王的人。
那么,为什么在此危急关头他不出手拉梁文昊一把,却反而还要落井下石?这件事,又到底是谁的意思?
第48章 影卫被抓包
说实话,别人家小攻哪个像他这样永远在忠、渣、忠、渣之间无限循环的,叫高正涵就以为自己是个正弦函数,这种没事找抽型人格还能不能好了?
他这样搞,一个不小心战白就要守寡,那也就算了,大不了咱们凑份子给他找个治愈系的妹子来个大保健。
问题是最近梁二货学乖了,把所有的春宫图都换成了各类话本,很不幸里面只要BE了结局动不动就是“十年后,翠竹萧萧,四月凉雨,某某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们两个逝去的青春,遂含笑,卒…… 五十年后,翠竹萧萧,四月凉雨,谁谁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们两个逝去的青春,遂含笑,卒……”,最恐怖的是有一本上还写了“剑尖上沾染了几千人的血,他仰头,感受着雨丝滑落脸颊的感觉,自那个人死后第一次露出温暖的笑意。看,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你们还活着干什么呢”这种中二到死的设定——这些优秀的文学作品极大地提升了战白的逼格……我很担心他最后决定拉着自己或者世界给梁二货陪葬,从此向着君临世界的魔王,路西法·战·中二·白一路高歌猛进的啊。
看出了我的忧心忡忡,卢定云木着脸将目光投向我的面具,几番逡巡后,视线便停在了“我家的”三个字上,仿佛要仔细研究似的看了很久:“你和那个叫战白的关系很好,是不是?”
不待我回答,他又问道:“你喜欢你家主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