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和林颂远见面,他隐约露出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可他现在控制住宁唐又算什么呢?还有那个诡异的人偶……他现在,是真的想放开宁唐吗?还是仅仅换一个方式控制住她?豢养她?就像是当初在商场的超市中一样?
作为当事人的宁唐,是走是留,要由她自己决定。
她知道,凭自己应该是叫不醒宁唐的,可是……
“小温迪,别打扰她。”苏筠水刚刚握住宁唐的手,林颂远的声音就在空气中响起。苏筠水一惊之下,连忙回头四顾,却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和昏睡的宁唐再没第三人在。
“别吓唬温迪。”这却是苏彼方的声音,他的声音依然冷淡,可是听见就让人心安,“温迪,你坐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我会叫你。”
苏筠水知道自己在这里说话,也逃不过那两个人的耳朵,定了定神,就道:“我和宁唐好久不见了,想和她说几句话。”
“她很好。”林颂远的声音隔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害她。”
“可她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苏筠水鼓足了勇气,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大哥,我是宁唐的朋友,所以这话,你不高兴我也要说。”说出这话,她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再没了回音,四周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宁唐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剧烈心跳,过了好一会儿,林颂远的声音才响起:“是我疯魔了,你说的对……”
眼前白光一闪,苏筠水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她,连同大床和昏睡的宁唐,竟然都平移到了林颂远眼前。
苏彼方似乎把话都说完了,此时早没了来时的心事重重,露出三分放松来,看见苏筠水,他竟指着自己大哥笑了起来:“温迪,你胆子真大,明知道是魔神,你还敢和他讲条件。”看他的样子,似乎和林颂远谈得还不错。
“小温迪可有人撑腰,我不敢动她。”听林颂远的声音,似乎心情不坏,可这说出的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自从大床和她出现在这里,手舞足蹈的丧尸们就忽然停了下来,连那酷似宁唐的人偶,也瘫靠在了椅子上。
“小温迪,你知道我为什么困住她吗?”林颂远站起身,掀开床帐的一角,问苏筠水。
苏筠水摇头,即使她心中也有诸多猜测。
“我为什么要收集鬼手琥珀呢?”他转过脸,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那毫无血色的脸庞上,竟有几分无奈,“都是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诗句摘自《天真的预言》,作者威廉·布莱克。杬还是很喜欢这首诗的(づ ̄ 3 ̄)づ,以下节选:
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清晨
有人生来就为不幸伤神
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夜晚
有人生来就被幸福拥抱
有人生来就被幸福拥抱
有人生来就被长夜围绕
☆、第118章 另外的责任
“我应该杀了她才对。”林颂远将手搭在宁唐的头上,苏筠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魔神的手,最终却没有按下去。
“那你……要困她一辈子吗?”苏筠水吞了吞口水,因为紧张,她的声音都变了。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会惊动了魔神的杀意。
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林颂远竟呆了一呆,许久,才慢慢地垂下眼睑。
他的声音犹如呓语:“一辈子……我不知道。”
“那……”
“别说了,你们走吧。”林颂远却没有要继续听她说下去的意思了,他指尖一点,宁唐和大床就在他们的眼前凭空消失,他挥挥手,赶苍蝇一般地赶人,“走吧!”
苏筠水余光瞥到那具人偶,却发现人偶身上重新泛出了生命的光辉,可那些丧尸马戏团的成员,却没有马上就热闹起来。
“走了。”苏彼方朝她摇摇头,又对林颂远道,“我看你……”
“你小子有什么话好说,去去去——”对于自家兄弟,林颂远一点都不客气,“小心我反悔。”
“你有时间惦记我,还不如自求多福。”苏彼方离开之前,回头看了大哥一眼,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哼,彼此彼此。”
天色还早,可苏彼方再没多停留,拉着苏筠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直到走出工厂,苏彼方才将车从空间里取了出来。
两人匆匆上路,路上,苏彼方一言不发,苏筠水几次要开口,也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因为有风系异能加速,越野车的速度飞快,没一会儿,就看见了第一基地的大门。
“别进去,往左拐,去你家。”苏彼方终于说话了,她松了口气,可立刻就又提起心来,“我家?”
“小别墅。”苏彼方没不耐烦,可是神色间却有些古怪。
“哦。”她这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他这个样子,就是不想她多问。和苏彼方接触久了,也就摸清楚了他的表情语言,她按捺住一肚子疑问,将车头调转方向。
小说中,小别墅是被林筠焚毁了的,可这次有她插手,就只是被烧焦了,基本的框架都还在。不过现在丧尸愈发猖獗,也愈发厉害,如果是去小别墅找东西,东西还在的可能性太小了。
因为车速太快,车中看不清车窗外的景色,可她知道,现在的市中心,也从空城渐渐变成了废墟。
被魔性侵蚀的家伙们,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毁灭、破坏一般,她知道,第一基地的外墙虽然坚固,可自从不久之前有丧尸群破坏围墙之后,温莲每天也会让专人检修。
“我们是去找东西吗?”苏筠水终于忍不住,道,“你看,现在这……怕是什么都找不到了。”说着话的工夫,就有不要命的丧尸挡路,最后被撞飞到了一边。
而且,如果是重要的东西,林筠怎么会不带上呢?
“对了,你和你大哥说了什么啊?”她心中好奇这对魔神兄弟的对话,她也知道,关于林颂远的事情,不管她怎么问都没用,但她还是想试试。
“你胆子倒是比当初大了不少啊。”苏彼方答非所问,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懒懒地开口,“看来是我教得好。”
她之前确实和林颂远说得多了一点,可是如果不想让她说,苏彼方当时就会让她闭嘴,断不会现在和她算账。见他不像是真的生气,苏筠水也就没多解释,反而叹气道:“你说,他会放了宁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