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名却是很开心的样子,即便是几只酸涩的野果也能吃的一脸满足。他知道玄夜担心自己的身体,于是赶路的时候就顺手采两把草药,找到水源的时候就洗干净,嚼碎了往下咽,经常是苦的鼻子眉毛眼睛通通都皱到了一起,然后拼命的灌水。
心态好,病也自然好得快,没多久卫名就又活蹦乱跳的,玄夜总是把心放回肚子里。两个人毫无目的的晃荡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一处幽静的小山谷,地方不大,但是贵在够幽静够偏僻,偏僻到连玄夜都找不着路出去了。
卫名拽着玄夜的衣摆跟在玄夜的后头嘻嘻地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玄夜哭笑不得的把他抓进怀里狠亲一通:“你还笑,找不着出去的路,总不能在林子里吃一辈子的野果和烤兔子烤山鸡吧,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有什么关系,有你在就好了。”
玄夜无奈,两个人走了这么多天,都是一身狼狈,却是满心的欣喜,有了落脚处,就开始忙着盖房子。
先是用木头和树枝临时搭了个简易的窝棚,两个人在里面窝着,白天的时候就去砍树搬石头,玄夜顺便探探路,辨辨方向。
半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是有了间像模像样的房子,卫名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四处蹦着给玄夜讲这里缺点什么,那里还少些什么,蹦完了歪着脑袋叹息,要是有个院子就更好了。
玄夜笑:“整个山谷都是你的院子,你还不满意?”
卫名点头,也对。
房子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遮风挡雨,玄夜白天出去打猎探路的时候,卫名就在家里四处转悠着运用极其有限的材料,装点他和玄夜的小窝,开心的不得了。
没过几天,玄夜找到了出谷的路,用身上不多的银两搬回来一袋子米,一袋子面,以及一些油盐酱醋,还给卫名带了一袋水果。
卫名抱着那袋水果,楸着玄夜的衣袖念叨他浪费钱,嘴角和眉眼却是弯的。
玄夜出去打猎的时候,卫名就想他和玄夜的生活有点像是“男耕女织”的那种了吧,虽然玄夜不耕田只打猎,虽然他什么都不做,只是被玄夜勒令在家里看门。
扒拉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在心里数,现在不是耕种的季节,等到明年的时候出去买点种子,在谷里开几块儿地,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谷里虽然不算很大,但只住了一户人家还是很宽敞的,买头猪,买几只鸡,都是养的开得。
牛和羊就不买了吧,到时候还得去放,谷里没那么大块的空地,山上路又不好走。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吃的虽然不是很好,但卫名的精神很好,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夜里窝在玄夜怀里听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都会觉得舍不得入睡,睁着眼睛听上大半宿,然后第二天早上赖床不肯起。
一开始的时候,玄夜几乎每天早上都得磨掉嘴上一层皮,想尽办法把人哄起来吃早饭,到后来干脆不费口舌了,自己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脸,擦完脸以后抱进自己怀里把还闭着眼睛的卫名一口一口的喂饱,然后再放到床上让他接着睡,自己则是跑出去打猎。
门外的树上挂满了打理好了等着晒干的野兔和山鸡的时候,卫名禁止玄夜再去山里打猎了,因为那些东西堆起来都快把人埋了,根本就吃不完,桤木的气候温暖潮湿,根本就放不了太久,放那儿的结果就是腐烂,干嘛还要去涂炭生灵。
玄夜没了工作,天天就陪着卫名四处转悠,偶尔练练剑,顺便再**一下卫名的武功,日子清闲的有点无聊。
晚上的时候,卫名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玄夜聊天。
“玄夜,你说山里会不会有狼啊,虎啊,那些猛兽?”
“有的,我前几天出去打猎的时候看见了狼粪,不过貌似只有一只,这个林子里没有狼群,有的话也就是几只而已。”
卫名大惊,爬起来问:“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外面的兔子肉和山鸡肉会不会把那些野兽给招来?”
“不怕,有我呢。”
“但那是我们的粮食,要是丢了可就没的吃了。”
“我可以再去打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哦。”
卫名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第二天卫名就把玄夜赶上山去打猎,说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等玄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卫名背了个小小的包袱站在门外等他。
“怎么了?名儿你背个包袱皮儿干嘛。”
卫名怒:“哪里是包袱皮儿了,明明就是个包袱,虽然里面基本没什么东西,但谁让我们本来就没多少的。”
“你背包袱干什么?”
“走啊。”
玄夜刚把手上拎着的兔子放下来,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卫名:“名儿,你……要离开?”
“对啊,但不是我,是‘我们’,兔子不要弄了,就放到那边的树下吧,说不定会有饿得找不着食物的小兽过来,便宜它了。”
“为什么要走,名儿不是一直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对啊,但是现在东西不齐全,我们回去打劫一次再回来。”
“名儿,我不想走。”
卫名掐他:“闹什么别扭。”
“你是为了我对不对?”
“你怎么这么臭美。”
“名儿,是不是我这几天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生气了?”
卫名无力的叹口气:“不是,只是我想通了,你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跑了,你身后还有一堆烂摊子呢,萧隐是你的得力助手,万一那帮人找不到你去压榨萧隐怎么办,光夜十五一个人就够萧隐喝一壶的了,我们不能这么不厚道的给他添乱是不?”
“名儿……”
“做人呢,要有责任心的,尤其是堂堂男子汉,总不能任性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到时候你一卸任,就得乖乖跟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