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开始以为是怎么回事?你说让我帮祁明,是帮他什么?”祁元是从家里被带去公安局的,在警察来之前,他妈正向他哭诉说祁元闯大祸了,这几天一直有警察在这周围询问调查着什么,她让祁元发誓一定要帮祁明这一次。
“我本来以为……”徐云淑支吾着没有再说下去。
祁元的心凉了半截,“妈,你知道警察带我走是查什么吗,查的是沙江捞起来的那些尸体,是杀人案,最近全市的警察都在查这个,你肯定也听说了吧?你以为这事和祁明有关?你让我帮他是帮他顶罪?”从小到大他不知帮祁明解决了多少麻烦,不管他是不是主动去帮忙的,他妈都得来插一手,而这次呢,她让他替他弟弟去死?
徐云淑皱眉:“他是你弟弟……”
祁元怔住了,最亲的人对你说最残忍的话,死亡的滋味应该也不过如此。
徐云淑有些焦急地问道:“既然交了罚款他就能回来,那不能今天去交罚款吗?”
祁元身形不稳地后退了几步,手扶着大门,“我会去问的……”然后他转了个身,头也不回了走出了家门,越走越快,然后开始跑了起来。
“他跑得可真快,呃,已经消失了……”步欢立刻就发动了汽车,但祁元已经消失在某条汽车开不进去的巷子里了,他问连上线上的程锦,“我们需要去找他吗?”
“找他做什么?”程锦道,“先回来吧,让人继续盯着他家就行。”说完他示意小安断开连接。
游铎喊道:“等等,我还有事情要让他们帮忙。”
步欢在另一头听到了,“嘿嘿,要我们帮忙啊……”叶莱在一旁捅他,作着口型:老大在呢!步欢马上正经起来,“我们当然很乐意帮忙,说吧,什么事?”
“帮忙去趟停船场,具体信息我发到你们手机上。”游铎查到了有三家停船场的船有能力往返江心的抛尸点,其中两家是近几年才开业的,唯一一家在九年前就开业了的停船场并没有工作人员的工作年限达到了七年,就处算是老板,也只刚才达到七年,有没有连续光顾七年的老顾客更难查到,因为停船场的数据并没有电子化,所以韩彬建议他还是让步欢和叶莱去查。
叶莱翻看着手机上游铎发过来的那些筛选条件,“看来我们今天要在江边耗到很晚。”
步欢笑道:“NO,没那么复杂,别被游铎那小子带歪了,他是只知道翻书本和档案的人……”
游铎道:“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我听得到。”
步欢啪地按下按键把通话切断,“现在听不到了吧?”他继续对叶莱道,“有些人不认识路只会去买地图,但我们肯定不是这种人,我们会直接找人问路。”
叶莱道:“去陌生地方我会随身带地图。”
“只是打个比方,别拆我台啊……”
游铎把他手上的工作交接给了步欢他们后,开始帮小安查各种数据库。小安边操作着电脑边问他,“难道还是没有兄弟姐妹比较好吗?”她一直很羡慕别人有一大家子的亲戚的。
游铎道:“我也有个弟弟。”
“抱歉,我知道这个,只是忘记了。那他……”小安磕磕绊绊地道,“你弟弟,他……还不错,不是,你们关系……还不错吧?”
游铎笑道:“不是每个家庭都和祁元他们家一样。我和我弟弟关系还不错,不过我们年龄相差太大,没什么共同话题,在一起的时间又少,因此完全没机会把关系变差。”
“哦。啊!我要试试民政局的数据库!”小安突然冒出了这个主意。
“可是我们没有授权。”
“没事,我们只是看看,他们不会知道的。”
“……”游铎还在犹豫。
小安催促道:“快点啊,防火墙挺坚固的,我们两人一起会快些。”
“好,马上来。”游铎一咬牙,也开始快速敲击键盘。
韩彬拉过椅子坐到已经回到桌前的程锦对面,递给他一些资料,“良沙市遭遇过袭击的涉嫌重案的人的名单,这些人本来就是高危人群,遭遇袭击是正常的事,用蓝笔圈起的那一个现在正躺在我的法医室里,用红笔圈上的那一个人最可能是被我们的连环杀手袭击过的,他能逃脱纯属侥幸。”
程锦看着资料道:“余兴,非法组织中的打手,参与过十余起有人死亡的恶性斗殴事件,他至少与四个的死亡有关,但一直没确切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一个多月前他在晚上回家时被袭击,但正好有对头来找他麻烦,这反而救了他一命。就是说他本来应该是于文勇之前的受害人,凶手本应该把他杀了之后才会去找下一个目标的。但却先去杀了于文勇,为什么?”
杨思觅道:“凶手与于文勇有某种联系,在凶手准备对余兴进行第二次袭击之前,于文勇回了良沙市,凶手更迫切地想杀于文勇,所以打乱了他的原有计划。”
韩彬道:“看来又绕回祁家两兄弟身上了。但他们已经洗脱了嫌疑。”
程锦道:“你让人去盯着余兴,小心点。”
“好。”韩彬没有马上走开,“你有一份嫌疑人名单?”
程锦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出那页名单,把手机递给韩彬,“不算是嫌疑人名单,只是些有条件有能力并可能付诸了行动的人。”
韩彬接过手机看向屏幕,上面的名字不到10个,“祁元和祁明不在你这份名单上。你按什么条件筛选出这些人的?”
杨思觅从程锦肩膀上抬起了头,“按我们还单身时的那种条件来筛选就行,成年男性,身体健康,有足够多的闲暇时间,能接触到罪犯们的详细资料,有能力杀人,因为某些原因想杀掉那些人:为了所谓的正义,这一类人会体现出过分的正义感;或者一开始是为了复仇,后来停不了手,这一类人有亲人遇害,他们沉溺在痛苦中无法自拔;或者只是想杀人,但去杀普通人会良心不安,所以就选择罪犯,人总能找出很多借口。另外凶手应该正在关注这个案子,这就是为什么程锦没让你们去查,因为你们会引发他的警觉。”
韩彬把手机还给程锦,没对嫌疑人发表意见,只道,“我现在也是单身。”
“我不是。”杨思觅道,“就算你现在单身,你的闲暇时间还是减少了很多。你的睡眠时间增多,你的电话增多,你的衣服也增加了很多,既然收下了别人的礼物,你至少会陪别人吃饭或者去参加某些活动,那也得耗费大量时间。所以你还不如结束单身,至少省去了大量外出时间。”
“……”韩彬差点就被说服了,但他很快想起,杨思觅是最不适合给人感情意见的人,他会掺和,那绝对只是唯恐天下不乱,“我不会上当的。单身不一定有时间,但不是单身的人肯定没时间。”
心理辅导失败,杨思觅蹭回到程锦身上,满不在乎地道:“我的时间还是很多。”
“我们讨论的是能自由支配的时间。”韩彬走开了。
程锦笑着对杨思觅道,“你仍然是自由的。”
“那我想你陪我去睡觉。”
“……现在不行。”
杨思觅道:“所以自由时间确实减少了,因为现在我要的自由,是我们两个人都自由。不过这只是狭义上的自由,事实上从我一出生,就决定了我辈子不会有自由,就算我一无所有,不被外界因素所困扰,我还是会被我的心理缺陷所限制,遇上你后再被你限制。”
程锦沉默地抱住杨思觅,是的,他困住了一只有着漂亮翅膀的鸟,以爱之名。好一会儿后程锦才道:“自由只是相对的,没人真能自由。说了这么多,你真正想告诉我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