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轩没有回头,似乎早有预料:“筑基了?”
“是。”
段轩没有出声,又望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等着。”
他冷硬地撂下一句话,转身进了石屋,一会儿又出来,手里握着一本黄皮泛着白边的旧书。那本书年代已经相当久远,封面上血迹斑斑,书页也残破不堪。
“这是《一阳剑法》,虽只有三招,威力却非同小可……”他解释了一会儿又觉得烦,简短地说,“总之你把它练到最顶层,威力不比《枯木剑法》差太远。你悟性不够,对剑气的掌握却精纯,先凑合着练这一本吧,其他的我一时也找不到。”
文荆接过残旧的古书,低着头道:“……多谢师父。”
“‘青松指路’练得如何?”
“还、还未有小成。”
段轩立刻沉下脸,暴雨骤风似要席卷而来,又在最后一刻忍住,紧紧抿着嘴唇。
“弟子一定加紧修习,师父不必挂心。”文荆发根竖起,头皮发麻,抬起头,心脏开始狂跳,“师父,弟子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向师父禀报。”
“什么事?”
文荆冷静地说:“师父听到我要说的话,也许难以相信……还请师父耐心听完。”
“说。”
“师父,昨夜弟子在山中闲逛,却不知不觉来到师父的住处。师父昨夜不在,我躲在林中暗处,却见到一个人趁黑进了师父的房间。”
文荆沉着地望着段轩。他不需要告发君衍之所有的事,只需要让师父对这人有所提防,就达到了目的。
段轩紧紧皱着眉,瞄了一眼远处飞来的青衣人。
文荆毫不自觉,深深吸口气道:“昨夜月色清明,弟子看得清清楚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君师兄!”
段轩半眯起眼睛,眉毛拧成了一股绳:“你说衍之昨夜偷偷进了我的房间?”
“是,师父!弟子不敢有半句虚假。”文荆诚挚地望着段轩,又恐他不信,挣扎一番又说道,“还有一事,弟子与君师兄一起去衡天门时,他每天半夜便要出门练剑,弟子……”
说到一半,文荆的身体却猛然一颤,背后现出一股若有似无的灵气。
他立刻回头,却见君衍之站在他身后五丈开外,淡淡地望着他。
“啪”的一声,脑中一根紧绷的弦断掉了。这人刚才竟然隐藏灵气!
他心头火起,转头望着段轩,急声道:“师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师父千万要把房间上下都翻一遍,一定能找出证据……”
段轩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昨夜我整夜在房中闭目养神,未曾出门。若有人进来,我必然知道。”
文荆张着口,嘴唇微微颤动:“……师父昨夜在?”
“一夜未曾出门。”
文荆皱眉:“这……那昨夜我究竟……”
“你诬陷你君师兄,是为了什么?”段轩黑着脸阴云密布,“他在衡天门半夜出门练剑,勤奋刻苦,不能陪……你不高兴么?”
说到一半,又像河蚌一样闭上了嘴巴,脸色微微泛红。
“我不是不高兴,师父,他根本居心不良——”文荆急忙辩解。
“胡说,你同你师兄出了什么问题,连‘居心不良’这种话也能乱说?”段轩有些恼意,手中聚起一股小旋风,“衍之是什么样的性格,难道我会不清楚?”
“师父!你——”
眼看着旋风要落到文荆的身上,君衍之上前一步将他拉到身后,冷静地向段轩道:“师父,弟子和师弟最近闹了一些小别扭。师弟生我的气,因此才在师父面前告我的状。这都是弟子的错。请师父容许弟子带师弟回去,跟他好好谈谈。”
段轩收了手中的旋风,板着脸道:“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好好处理干净,不要到处生事。将他关在房中三个月,不许出门,专心练剑。”
文荆闻言恼怒地大喊:“师父你听我说!把我交给谁都好,千万别——”
“是,弟子知道了。”君衍之抓着文荆的袖子,不慌不忙的打断他的话,“师弟,跟我走吧。”
“不、不不……”文荆趔趄着被君衍之拉着远走,着急恐惧,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迸了出来。
·
“砰”一声关门声,床上的大龟猛然间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着被丢上床的人。床铺顿时低陷,晃晃悠悠的起伏着,伴随着为文荆慌张愤怒的声音。
“君衍之,你这个伪君子!你有种我们去外面打!”
君衍之站在床边,面庞如往常般高雅平静,却隐隐泛起一丝阴沉之色:“师弟,有话好好说清楚。”
“你昨夜去了哪里?”
文荆向床的另一边爬去,却被君衍之不慌不忙地抓着一只脚踝,那力气不轻不重,却足以将他硬拖到自己身边:“师弟,你知道了什么?”
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下巴,又如铁钳般捏住。文荆转不开脸,被迫望进君衍之幽深的眸子里,恐惧得发根一根根竖了起来,却硬着头皮道:“我什么都知道。”
“知道了什么?”
文荆怒目而视:“什么都知道!”
君衍之平静的声音里有蓄势待发的怒气,似乎想要将人不留痕迹地吞噬:“所以你向师父告我。”
“谁叫你要害师父!” 文荆愤怒地低吼。
“嗤拉”一声,前胸一阵凉意,衣服被毫不怜惜地撕开,文荆被死死压在床上。
“君衍之!你要做什么!”嘴巴被人紧合严密地盖住,舌头在他口中泄恨般的肆虐,让人难以呼吸。文荆推他不动,心中焦急,一拳揍向钳制着自己的男人。
那一拳像是毫无作用,口中的舌头却抽了出来。君衍之的脸色泛青,低头慢慢地说:“你可以再揍我试试。”
双腕立刻被人以真气压在床上,仿佛箍着他的不是一只手,而是千年玄铁制成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