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果子道:“该不会真的是……黄广德吧?”几乎每次出事,他都会将矛头指向黄广德,而对方也鲜少让他失望。
老陶看着金师爷道:“依师爷看,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金师爷道:“敌暗我明,不宜打草惊蛇。今日晚了。等明日一早,我先去知府身边的几位幕僚打听打听消息,再做打算。”
老陶目光闪了闪。他叹气道:“只好如此了。”
顾射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两更时分。
老陶穿着夜行衣从客栈窜了出去。
夜色茫茫,犹如披在他身上的隐身衣。
他大步跨过屋檐,朝知府衙门关押犯人的牢房跑去。
此时,牢房中油灯微亮。
老陶运指如飞,极快地点住守卫的衙役,走进牢房,如入无人之境。
时辰不早,被关押的犯人大多已经睡了。老陶隔着栅栏一一寻找,直到最后一间牢房。大约是考虑到陶墨朝廷命官的身份,他独住。
陶墨被关在此处原本就睡得不沉,老陶刚站在门口,他就醒了。
先发制人(四)
“少爷。”老陶压低声音道。
陶墨飞快地从席子上做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铁栅前,将声音压得比他更低,“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看少爷的。”老陶打量了眼牢房里头的环境,眉头深深皱起。阴暗潮湿不必提,连床都没有,只有一张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的席子,上面只铺了一张又脏又薄又小的被子。“我救少爷出去!”当初就因为他前怕狼,后怕虎,优柔寡断以至于陶老爷冤死。如今,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陶墨摇摇头道:“我不走。”
“少爷!”老陶微微提高音量。
陶墨忙做了个嘘的手势,“知府大人所列罪状,我难辞其咎,本该受罚。”
老陶道:“知府是有意针对于你。”
陶墨道:“若非我千疮百孔,他又怎么针对我?”
“千疮百孔?”老陶也懒得研究此时是否该用千疮百孔,道,“少爷难道忘了老爷是怎么过世的吗?”
陶墨面色一白,咬着唇,用力地摇头道:“就是因为没有忘,所以更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