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埋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会儿,然后瘪了瘪嘴,望向他很诚实地摇头,“不喜欢,我不喜欢亲你。”
话音落地,始终直线行驶的轿车有轻微地弧度偏移,驾驶室内,迪妃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周遭空气压抑,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从心头窜起来。
封霄眼底掠过一丝薄怒,嘴角的笑容却漫不经心。他钳住她的下巴,视线灼灼在她沾染着浓烈醉意的面容上注视,嗓音冰冷,“这不重要。”
下颔的力道箍得她丝丝生疼,安安皱起眉,两手抗拒地推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西服滑腻冰凉的触感让人心惊。她挣扎着想要将下巴抽出来,嗡哝着道,“好痛……”
镜片后的眸色无比锐利,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寒声道,“只有疼痛能使人记忆深刻。”
田安安醉醺醺的,目之所是他轻微开合的薄唇,唇线优雅色泽健康,话语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什么都没听进去。她觉得很疼,两手并用地去掰他的大掌,口里含混不清道:“你这个变态,心理阴暗,童年是不是遭受过什么巨大的创伤……”
暗沉黑眸中的严霜层层密布,田安安挣了半天发现没什么用,忖了忖,干脆重新抱紧他的脖子,嘟起红艳艳的嘴唇就朝他闷了上去。
封霄箍死那把撩人的细腰,不许她乱动。
田安安见状怔了怔,嘟着红唇定定地看着他,“你不是最喜欢让我吻么?躲什么啊?来来来,吻个够!想怎么吻就怎么吻,要吻多久就吻多久!姐们儿今儿个陪你玩儿!”边说边锲而不舍地往他嘴巴上亲过去。
他沉静的面容上浮起一丝不耐,有力的五指扣住她的手腕反剪到身后,她背脊微弓,上身紧紧贴近他宽阔的胸膛,垂眸俯视她,“田安安,我再说一遍,闭嘴。”
这道嗓音和低沉,威胁的意味十足,安安撅嘴,小脸上委委屈屈,小声道:“你让亲就亲,你不让亲就不许亲,什么世道……”
封霄垂眸瞥了她一眼,“不干净。”
酒劲越来越大,田安安的胆量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闻言,她眉头皱得更紧,红霞遍布的面颊上忿忿不平,不满地咕哝道:“哪儿不干净了。”边说边低头在随便闻了闻自己身上,“是你不识货,闻着就很好吃啊!”
他静了一瞬,忽然笑了,“洗干净会更好吃。”
前头迪妃整张脸都快僵了,她不敢回头,甚至连看一眼后视镜的勇气都没有。一路战战兢兢,等黑色轿车在封宅前停稳时,她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封霄甚至没有等仆人来开车,抱起已经半昏睡状态的田安安就进了主卧。
妇人跟在后头上了楼,神色恭谨道:“先生,需要我们帮她洗澡么?”
“不用。”
妇人的面色如常,“好的。”接着便从容地合上了主卧房门。
酒疯发完之后,安安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脑子重得只想倒头就睡。她迷迷糊糊的,听见耳畔响起水流声,紧接着熟悉清冽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
她浑身软绵绵的,连抬眼都懒得,直到迷蒙间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褪去了她的衣物,将她放进了蓄满水的浴缸。
温热的水流浸泡过皮肤,安安掀了掀眼皮,吃力地睁开眸子。
浴室的灯光通透明亮,薄薄的水汽如白雾,轻轻蒸腾在浴缸上方。她泡在清澈的水流中抬了抬眼,男人高大的身躯映入眼帘。
封霄就站在浴缸前面,轻薄的黑色衬衣半敞着,露出些许麦色柔韧的胸膛。他挽着袖子,手臂上隐绰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居高临下地垂着眸,俯视她有些呆滞的小脸。
“酒醒了么?”他的声音和目光一样沉静。
田安安没答话,雪白微红的身体沉在清水中,呆坐无言,既没有开口答话,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抬手遮挡自己。显而易见,答案是否定的。
安安还处于醉酒状态,可是此时的眸子却异常的清亮晶莹,她仰了仰脖子,酒精麻痹了痛楚,可是她却鬼使神差地还记得后颈的刺青,于是道:“纹身还没好,不能沾水。”
“我知道。”他随口应了句,神色淡漠,大手捉住她瘦弱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
粗粝的指腹轻轻划过柔嫩的肩背,他撩开了她披散的长发,将专用的透明胶膜轻轻覆上了她的刺青。他的手带着凉意,碰上她火热的皮肤,带起一丝不小的刺激。
安安下意识地躲了躲。
“疼?”他微皱眉,低沉的嗓音收尾上扬。
她背着身子傻笑摇头,呵呵道,“不疼啊,就是有点儿痒。”
替她包好伤口,封霄直起身,将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进了浴缸。感受到水流的波动,安安回头,视野中是男人麦色高大的身躯,宽肩到窄腰的线条完美,肌理匀称,健美却隐有伤痕。
以前他脱了衣服,安安都不敢仔细去打量,这回却破天荒的很有勇气。她的目光从修长的双臂扫视至腰腹,然后低低感叹了一句,“练出来一定很不容易。”
他目光幽暗,闻言没搭理她,手臂伸出将她捞近了几分。田安安这回倒是很顺从,坐在他身上,任由男人将她的长发打湿,然后抹上泡沫。
她眸子亮亮的,在灯光的照映下格外清明,抬头看着那副棱角分明的下巴,咦了一声道:“你在给我洗头吗?”
他看了她一眼,“不然呢?”
“其实不用这么客气,我可以自己洗嘛。”安安这时不感到害羞,她神经重新回到兴奋状态,状着胆子戳戳眼前硬邦邦的胸肌,然后啧啧道:“泰迪,我告诉你,你这身材可以兼职做模特,拍拍杂志封面什么的。”
“……”
“哎,”纤小白皙的手掌顺着胸膛往下滑,停在腹肌上,捏捏,语气里全是好奇:“听我们公司的男艺人说,胸肌好练,腹肌练起来就很困难,这八块……你练了多久?”
封霄一把捉住她肆虐的小手,嗓音微哑,“别动。”
她疑惑地仰脖子看他,灯光在头顶闪烁,连带着他凌厉的五官也多了分柔和的意态。他的五官是真的毫无瑕疵,深邃的黑眸沉静幽黯,高挺的鼻梁下薄唇优雅,他浑身的气质坚毅而硬朗,却没有一丝粗糙。
安安看得很认真,她闪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的黑眸,柔软白皙的身体朝他坚实宽阔的胸膛更贴近了几分。
四目相对,极为难得的,她眼中没有惊恐和惶骇,格外专注。
沉静的黑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下一瞬,安安盯着他很严肃地问了句话:“封哥,你近视多少度啊?”
封霄顿了下,然后用打开花洒替她冲洗乌发上的泡沫,淡淡道,“我不近视。”
安安温顺地坐在他怀里,任由男人动作轻柔地替她清洗长发,然后歪着头颔首,道:“我知道了,所以戴眼镜只是为了装逼?唉,我猜也是,你们好像不懂装逼挨雷劈这个道理,这是至理名言,你们都应该注意一下。”
粗粝的大掌习惯性地在她柔软的腰窝上细细摩挲,田安安敏感地轻轻颤栗,听见男人低哑的嗓音从头顶淡淡传来,“镜片里有红外线装置。”
“……”红外线装置……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田安安不明觉厉,也没有继续深问,温热的水汽和浓烈的男性气息熏得她有些懵,脑子里雾蒙蒙的,眼皮子再度开始打架。封霄环住她光裸的细腰收拢,使她丰满柔软的身体和自己的胸膛紧密贴合,双手极缓慢地替她清洗光洁如玉的后背。
他的抚摩令她无比地惬意和舒适,安安全身软软的,窝在他怀里渐渐闭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