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信深吸一口气,呼吸从容起来,他爽朗地笑着,“潘总说笑了,我一个小字辈儿,怎么能为潘总掌眼?借这个机会开开眼界罢了,呵呵,周五下午三点,烩萃楼,怎么样?”
“好。”
“哦,”孔信补充,“带上你的普洱茶饼,我最近吃得有点油腻,涮涮肠子。”
“……”
挂了电话,孔信盘腿坐在沙发上,脸上阴晴不定。
罗子庚坐过来,将他揽到怀里,“怎么了?潘南华跟你提贯耳瓶了?”
“他知道我在调查他们父子的事情,”孔信木然道,“他要用贯耳瓶保他的儿子。”
罗子庚皱眉,“他儿子这么值钱?”
“独生子嘛……不对!”孔信突然抬头,“他儿子犯的事儿一定不小,让他毫不犹豫地就把贯耳瓶拿出来。”
“那你想换吗?”
孔信茫然地看着前方,摇头,喃喃道,“我不知道。”
罗子庚抚摸着他的头发,他明白贯耳瓶对他的意义,那个美得近乎妖异的瓶子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个执念,而如今,这个瓶子摆在了他的面前,说不动心,是假的。
“换吧,”罗子庚轻声道,“张强当场翻供,还吐出了潘南华不少为非作歹的事情,那老家伙迟早要伏法,等他的伏法后,贯耳瓶不知道会落到哪个官员手里,我们怕是拿不回来的。”
孔信点头,“贯耳瓶是当年潘小九留下来的,对于潘南华来说意义非常,我主要是怕他鱼死网破。”
“并且,他儿子在美国,如果这辈子都不回国的话,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罗子庚吻吻他的额头,“周五下午三点?我陪你一起去。”
烩萃楼是老一辈钟爱的地方,下午三点,正是下午茶时间,进楼之后就看到三三两两的老人坐在一起喝茶打屁,孔信和熟人打了招呼,沿着木质楼梯拾级而上。
潘南华的秘书已经等在门口,“孔大少,请往这边走。”
孔信色迷迷地摸摸下巴,对罗子庚笑道,“潘南华虽然人品不咋地,选秘书的眼光始终是古玩行里头一份,瞧这小脸儿,这小腰儿……”
“就算你再垂涎,他也不会是你的,”罗子庚笑道,“难道要和潘总抢人么?”
“什么潘总啊,他马上就要去蹲局子了,”孔信眼神在小秘书的翘臀上下流地转一圈,“啧啧,可怜了这么漂亮的小秘书,说不定潘南华狗急跳墙,再来一招替身术,亲手将秘书送进大牢里去。”
小秘书明显道行不够,被他三言两语说得脸色发白,“孔……孔大少,到了。”
“哦,这么快……”孔信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脸蛋,“我说的你记得考虑一下,良禽择木而栖,人往高处走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说完,推门进去,潘南华正在煮茶,类似的场景让孔信恍惚了一瞬,那天和孔义也是姗姗来迟,一推门就看到潘南华,场景太过相似,让他心里极度膈应。
“贤侄,呵呵,快点落座,来尝尝叔叔亲手煮的茶,”潘南华亲切地招呼,目光落在孔信身后的人身上,“这位是……有些眼熟啊。”
罗子庚笑笑,“这是我赏古轩新招的伙计,带来长长见识,大家都在古玩行里讨饭吃,眼熟是正常。”
潘南华眼中划过一丝困惑,笑了两声,招呼他们坐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