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总是不吃药_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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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

  “哎,是是……”

  君黎清此时已是有心无力,无法再去做什么了。

  他将身后的身体重新换了个姿势,好似这般便能让那人舒服许多。

  每走一步,胸口便痛一分。

  不得已,只好将斩魔剑取出,临时当做拄杖。

  “那个姜胜的妹妹,本不想去找她的,可师父都答应别人了,我又不想让你食言。所以师父你要记得好好补偿我,记不得……记不得也没关系,那每天要多吃点肉,你看你瘦的,之前万把年都是怎么过来的,要不是你护着,我定要掀了郁山。”

  “姜语要是还活着,我就送她去郁山,然后我俩找个地方,魂归虚无吧。”

  “这样,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永恒……”

  苍凉的暮色下,少年背着身后的男子一步一步的往东而行。

  断断续续的话语在风中如同落叶般拂过,映着身后的血海,成了数万年岁月中最凄美的一副残景。

  “这么年过去大荒都看的差不多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还是上清好看?”哪怕无人回应,少年仍旧低着声、好似情人间私语般一句一句的说着,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师父,能与你朝夕相处六十年,很开心。”

  郁山静室

  郁澄空还未踏入,就听闻内里两人泣不成声的语调。

  “二师兄,我想你了,你不在都没人敢踹我……”明显是齐萱的语气。

  “我从藏书阁看到一个话本,里面说了,人死了会去另一个地方继续活着……师兄,你在那边一个人要好好的,静水以后死了就去找你。”

  “烧这个有用吗,静水?”

  “……我觉得这能表达我对二师兄的敬意……”

  郁澄空心中大怒,几个快步走进去。先是环顾一下四周,见到案桌上的牌位,怒火更甚一脚踢翻火盆:“我说过,郁山不许给他立牌位!”

  火盆里烧着的应当是两人以往罚抄的册子,被这么一踹,火花四溅。

  “三师兄!”郁静水一见到郁澄空冰冷神色,顾不得身上的星火立马冲过去将牌位抱在怀里,“整整二百年,二师兄人都不在了,我只想给他立个牌位做念想。”

  齐萱也是抽噎不住,跪着上前拉住郁澄空衣摆:“三师兄,求你了,看清事实吧,二师兄已经死了。”

  齐蛋蛋见齐萱哭的伤心,也跟着啾了一声:“嗯嗯,死了死了的。”

  郁澄空突然听到这话,将供桌上的牌位一扫落地,齐蛋蛋吓得振翅就飞:“死了?这妖孽还没祸害够大荒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他说着,突然以手遮面,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信……”到了最后,已是劈了气。

  牌位上方方正正的“郁流华”三字,分明是一把刀,毫不留情地割着每个人神经。

  郁澄空觉得眼涩得很,朝郁静水伸出手:“给我!”

  郁静水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甚至将外衣解开,一下裹住了牌位。

  “郁静水!”

  “三师兄你怎么能这样,你……你要让二师兄……死后连个家都没有吗?”

  “他有腿,会回来的。”郁澄空垂眸以掩去内里泛起的水光,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好似这样便能给自己无限大的理由,“会回来的。”

  死寂的温度霎时笼罩了整个静室。

  郁静水气呼呼地瞪着郁澄空,分毫不让。

  就在这气氛即将到达顶峰的时候,突然,外面有弟子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压根顾不上通报,气还没喘匀就叫道:“副山主,破天宗谢羽来了!”

  郁澄空收敛好神色,握拳在嘴边咳了几声调整好语调:“带了多少人?”

  “不多,他身边就一个小厮。”

  “哼,畜生总算不当缩头乌龟了。”说罢,也不再管郁静水,拂袖而去。

  齐萱抹了把泪,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少了一人:“齐蛋蛋呢,静水你看到他了吗?”

  “不、不知道啊,说不定又飞哪去玩了吧。”

  齐萱恨铁不成钢似的跺脚道:“早告诉过他,外面现在破天宗盯得紧,万一被抓到拿去练祭,他那小身板……”越说越可怕,齐萱仿佛看到了齐蛋蛋被人手拿屠刀开膛破肚的场景,急地如热锅上蚂蚁来回转圈,最终定声,“我出山去找他,你同三师兄应付一下破天宗。”

  “齐萱!”郁静水没来得及抓住她,齐萱就已经化作原形一股脑的冲了出去。

  郁静水平衡了下,最终还是决定不管他俩追上大师兄再说。他将牌位收到空间戒中,仍旧觉得不安全,又加了道神识封印这才快步走出了门。

  话说那边的齐萱急得不行,而齐蛋蛋却自在的飞了千里,此刻正累的落在一棵树上优哉游哉的看着树下那人。

  方才还见树下有两人,此刻却只剩下一人了。

  齐蛋蛋换了一个角度,这么一来,恰好能看见躺在地上的男子正面。

  “啾啾——”齐蛋蛋眼神陡然一亮认出了这个人,为数不多的脑容量记住了曾经要烤了他的人的模样。他扑棱着翅膀落下去,小心翼翼的蹦跶过去,咬住那人的衣襟想要拽醒他。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人都没有反应。

  是睡着了吗?“啾啾?”齐蛋蛋正欲啄那人脸颊时,背后突然袭来一道寒气,紧接着雪白的剑光一闪。

  齐蛋蛋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一惊,刷的一声展翅往旁边一滚。尽管他反应不算慢,可还是被那利剑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明明只是被剑伤了一下,齐蛋蛋却疼的不行,好似三魂七魄都被那把剑劈开了般。他低下脑袋心头地舔了舔伤口,也没能让那道口子像往常一样愈合。

  索性两爪朝上,头一歪:“……”蛋蛋死了,蛋蛋不动。

  他看着那个面目森冷穿着白袍的少年越走越近,渐渐以他为中心卷起了奇异的风阵。而那把长剑剑尖随着他一步步走来在地面划出深深痕迹,剑身上流转着斩魔二字上还隐隐冒着冰蓝的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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