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外公舅舅还有母妃教儿臣的,儿臣莫不敢忘!”
“少说这些虚话,本宫便是被你这些花言巧语骗了这些年!近两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什么都能做主了?听你舅舅说,你近些月来,私下里动作挺多啊?是嫌你父皇没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吗?”兰贵妃半倚着扶手,冷笑着问道。
“母后这话可是伤透了儿臣的心,儿臣自小便不敢擅自做主,又怎么会欺骗母妃呢?”
“你要不是自作主张,今日能和湄苏那蠢货一样被你父皇禁足?”
“还不是卫慕程联合卫慕清坑我!”
“若不是你贪心,又岂能被人利用了去?”
“儿臣这不是想着趁这次机会直接把下一步棋布好吗?谁知道卫慕清她插手了这件事还插得如此彻底!”
“你还真当她是湄苏那种养在深宫不问世事的娇公主吗?从科举殿试皇上同意让她上殿旁听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若是再不明白,这个位子你也不必再去争了。卫慕程再温吞,也没有傻到看不清现状,更何况他身后都还站着薛家和卫慕清,现在更是还有一个沈东学!”
“儿臣身后不是还有乔家,有卫慕秋吗?”
“卫慕秋空有一身蛮力,除了给你做替罪羊,跟个普通侍卫又能有多大区别?成日里惹你父皇生气,到现在连个封号都没有!再看看卫慕科,去军营才不过两年,都已经掌了实权!”
卫慕穗闻言,气急道:“母妃现下真是不知被什么蒙了眼,竟一直在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你当本宫是你这种愚钝到一条路走到死的蠢货吗?本宫这些年给你铺的路还不够吗?若你不是急功近利,现在本宫会对你如此失望吗?你要不是本宫身上掉下里的一块肉,本宫还容得你如此胡闹吗!”兰贵妃说到这,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道,“本宫也是对你抱有厚望,如今才这般失望。最后再给你两年时间,若是你能让卫慕程被你父皇下令禁足,本宫说什么都会把这个位子给你抢到手。”
“还望母妃说到做到。”
“自你小起,有哪件事是本宫答应了你却没做到的?反倒是你,一次一次违逆本宫,气得本宫头发都白了。”
卫慕穗火气未消,口不择言道:“母妃还当儿臣是九岁的孩童想事无巨细的插手吗?儿臣已然十九岁了。你看皇后,皇后还会对卫慕程做的事指手画脚吗?”
兰贵妃闻言被气到浑身颤抖:“卫慕程温吞不假,但他行事稳妥,若你能有他一半,本宫早就懒得管你了!你当本宫这么喜欢权谋算计吗?还不是为了你!”
然而此刻的卫慕穗什么都听不进了,“说到底,母妃还是信不过儿臣,既然如此,母妃便好生歇息着吧,后宫之人还是不要参与前朝政事了。”说完,便甩了甩衣袖离开了,全然不顾兰贵妃被气到差点昏过去。
离开兰贵妃宫里的卫慕穗正准备回自己宫里,却在小花园碰到了同样被禁足的卫慕湄。
两人相看两相厌,同时嘲讽地开了口:“皇兄/皇妹不是在禁足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要你管!”又是异口同声,这一次话说完,却都笑了起来。
“怎么,这次被太子坑得不轻吧。”卫慕湄挑挑眉毛,十分不屑。
“你不是也一样?在清荷手里栽个大跟头。”卫慕穗毫不示弱,堵了回去。
“皇兄跟皇妹在这赌气有何用呢?惹皇兄不豫的人可听不到。”
“皇妹不也一样吗?”
“不如找个地方,你我兄妹好生聊聊?”
卫慕穗刚准备答应,却见远处有人过来,待看清来人,心下有些慌了。
“近来后宫的监管可真是松乱得吓人啊。”皇后挑挑眉,对身后的竹堇、竹莲道。
“儿臣问皇后安。”卫慕穗卫慕湄立刻行了礼。
皇后闻言,这才正眼看向两人:“若本宫没有记错,你二人还在禁足吧?”
此刻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两人互看一眼,都选择了闭口不言。
“念在你们尚且年幼,下不为例,都回去吧。”
“多谢皇后。”
“竹堇,叫梁总管来星辉宫一趟。”
“是。”
目送皇后走远,卫慕穗看了卫慕湄一眼道:“便让他们再得意几天。”
“皇兄说的是,”卫慕湄笑道,“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回了宫继续“禁足”了。
星辉宫,皇后面色阴沉地坐着,梁迅站在那儿紧张得额上都是冷汗。
“梁总管,本宫知道你是整个后宫里,皇上的最看重的人。从东宫开始你便是总管,算算也有几十年了,怎得到了这把年纪反而糊涂了?”
“老奴愚钝,娘娘何意,还请明示。”
“本宫看今日天色不错,便去小花园里走走,不料却看到了两个本该禁足的人。”
“这……”梁迅语塞,心道这两个主子真是叫人不省心,后宫禁足大多都是个幌子,只要不被皇后看到,偶尔出来溜达溜达也是常有的,可他俩偏偏碰到了皇后,还是俩人一起。
“本宫知道,这后宫着实不小,有一两个不听话的,的确看管不过来。可最近这犯错的次数,却有些多得不像话了。”
梁迅擦了擦额上冷汗,心道我一个奴才怎么管得了想闹事的皇子公主,可嘴上还是说道:“是老奴御下不严才发生了这些错误,老奴已经在处理了,还望娘娘给老奴一些时间。”
“本宫能给你时间,可湄苏的婚期给不了你时间了。眼见着就要九月了,湄苏可是马上要成亲的人了,若是成了亲还是这般恣意妄为,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啊。”
“娘娘说的是,是老奴考虑不周了。”
“你心里有数便行了,下去吧。好好做事,记得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别被蝇头小利糊了眼,一把年纪栽个跟头可是得不偿失。”
“娘娘教训的是,老奴告退了。”
“公主,驸马的药已经煎好了,是直接送来吗?”
“送来吧。”卫慕清点点头。
“公主,微臣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就不必再喝药了吧?”沈冬雪一听还要喝药,脸色立马苦了下来。
卫慕清闻言,扯起一个十分假的笑:“不行。御医说了,这个方子的药起码要喝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