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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关灯,看见墙角杵着的纸袋子,和支出来的几根毛衣针。
顿时困意全消。
她刚回来的时候脑子里全是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摸进主卧坐了半天。
李洛基看着她的时候,她脑子里的水已经控得差不多了。
就是有点记不清今晚都干了些什么。
她记得自己叫燕宁约了土哥,又从土哥嘴里套出来谢明邗的消息,然后……
然后她应该是开车回来了。
不对,自己是一点半出的门,现在都快六点了,她究竟是和土哥聊了几个小时?还是在主卧里坐了几个小时?
不对,不对……她今晚好像还从谁那里把毛线拿回来了……
想到这里,脑子里有模模糊糊的画面。
昏暗的路灯,纷飞的雪片,车里蒙蒙的雾气。
前排椅背被放下,面前宽广的马路若隐若现。
后排座椅很宽,她脱了一层外套,又脱了一层外套,翻身骑在一人身上,他腿上的什么东西硌得她扭了扭。
几扭之间,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伸手握住了她的腰:“别……”
她听到自己的笑声,有些尖利有些得意:“别什么?别动还是别停?”
他的脸上是薄薄一层的红晕,配上原本清秀的脸型和五官,隐隐有些诱人。
那一刻,不是不被诱惑的。
青春少艾的少女,早就该被诱惑了。
从前也不是没人追她,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一坏男人更爱,她虽然不算惊艳,但向她示好的男人,也不止陈衡一个。
十几岁正是女孩子容易被诱惑甚至诱拐的年龄,可她从来就没把第二个人摆在那个位置过。
哪怕是比量比量。
心里一旦有了人,就只能被那一个诱惑。
可是她却忽然想不出自己究竟在坚守什么。
她低下头,豪放地去寻他的唇,被他有些僵硬地避过:“这里……不好……”
林轻爽朗地扳过他的脸,手指在他眼下的泪痣上刮来刮去:“小娘儿们,还害羞了,嘿嘿嘿嘿嘿,你越害羞爷越想搞你……”
小娘儿们猛地推开她,仓惶中就要推门下车,却被她扯住胳膊。
她一个猛虎扑食勒住他脖子,在卷起来的冷风中问了一句话。
王信宏,你……喜欢我吗?
已经没人喜欢我了……
冷风一阵阵地往车里钻,车外的大雪铺天盖地,毁天灭地。
车门终是被缓缓关上,他眼下的泪痣好像流星划过,最后停在她面前。
腰上一紧,唇角一凉,他被她沾染了烟气的呼吸变得绵长:“喜欢。”顿了顿,似是觉得不够,又加了一个字,“很。”
说完这句话,他手一收,身体一压,微凉的唇擦过她下颌的弧线,笨拙却又有计划地落在她脖颈、锁骨、胸前……
从来没有和人这般亲密。
那一瞬间,林轻是想开口的,是想求他拉她一把的。
就好像一只陷在粪堆里的屎壳郎,遇见了路过的蟑螂。
蟑螂看起来是那么干净那么英俊,屎壳郎多想喊一声:“哥们,能不能拉我一把?”
可是她看见了角落里的毛线袋。
那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他没想带她回去。
他心里的那杆尺子不允许他窝藏一个涉毒人员,更不会允许他帮她害人。
路过的蟑螂停下,看了看屎堆里的屎壳郎,天真地问:“你也是蟑螂吗?你陷在什么里头了?”
屎壳郎想了想被埋在屎堆里的、和蟑螂不同的下半身,终于还是甩着触角骂:“瞅什么瞅?别耽误老子泡澡。”
☆、第六十二章
天亮了才睡,还没和周公他老人家唠上几句,林轻就被外头张秘书的动静弄醒了。
她从一衣柜的女装里找了件高领的换上,抓了抓头发推门出去。
客厅里站了个医生模样的人,一身朝气的张秘书正扒在主卧外面暗搓搓地听声音。见到林轻从次卧出来,才把腰板挺直了,挺正常地敲了敲门:“李总,您感觉怎么样了?唐医生来了哇,现在方便进去给您看看嘛?”
里头传来一串银铃般的咳嗽,半晌李公子的声音哑哑传来:“进来吧。”
医生进去了,张秘书站在客厅里,有点羞涩地看了看林轻,还暧昧地搓了搓手:“林小姐昨晚没睡好哇?听说林小姐在李总房里呆了蛮久哇,哎呀,小张真为你们高兴哇。”
林轻眉毛直挑:“他还什么都和你汇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