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得很讲究,当然他平时穿得也很讲究,只是今天格外讲究。
纯黑的皮质长大衣,袖口和领口的细节用金属修饰。大衣里面露出同色西装领带,看起来好像才从什么大会议上下来。
看见林轻过来,他把电话收起来,脸上带了点笑意,连泪痣都离睫毛近了些。
林轻把剑放下,又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他,仰头看见他头顶的监控设备,“刷”地出了手。
出乎意料地,她没有卸了他两只胳膊,而是伸进大衣里环住了他的腰。
水杯掉在地上,水花溅在她挽起裤脚的小腿上。
他身体僵硬不知所措,大约是32年来第一次这么僵。
这个记录很快就被打破,因为林轻正抬起脸来,面不改色地说:“你敢不敢亲我?”
☆、第四十五章
他什么也没说,只低头静静看她。
这世上有一种人生来比较幸运,让人看上一眼就心潮澎湃,而如果他刚好也看你一眼,只会让你觉得心尖儿都颤了。
这种幸运有个学名,叫长得好看。
毕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新手,林轻被这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得一稣,屈膝顶住他大腿,有点急了:“你亲不亲?不亲踢爆你。”
他双手垂在体侧,不回抱,也不推开;泪痣随着面容微微倾斜,不靠近,也不远离。
就好像她曾经最恨的那种情景。
明明离得很近,明明只需要一个低头……
她觉得有些没劲,“刷”地收了腿,把人一推,一手捞起墙边的剑,抬腿就走。
走了两步,觉得有点憋屈,回头,发现他正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水杯……
扔了水杯以后又掏出酒精纸擦了擦手……
等一切都收拾干净了,他才大步向林轻走来。
抬起一只手,拉了她手腕。另一只手有些尴尬,半晌落在她脑后,似是觉得有些不对,又慢慢顺着发丝滑到背上,在背上扶了扶,好似还是有些别扭,又蹭到了腰上。
林轻感觉到腰上的手在微微颤抖,生怕他继续往下滑,赶紧出口制止:“别动了!你再往下摸摸试试?”
话刚出口,他却已经低下来头。
嘴唇冰冰凉凉,就这么落在她还有些汗湿的额头。
“咣”的一声,这次是折磨了她一整天的宝剑扑在地上。
额头上的触感骤然远离,林轻眼疾手快抓住他皮质大衣的衣襟:“别捡!”末了不满抬头,“就这样?”
他眉眼略略一弯,嘴角微微一挑,带了几分自己都没发现的得意,又低下头去。
还是在老地方轻轻一碰。
林轻捂着额头,莫名其妙抬起头,却见他一脸探寻地舔了舔唇,然后拉下她挡在额头上的手……
在同一位置又亲第三下。
这一次比前面两次持续得更长,腰上的手臂不自觉地收了收,把人又带回了大衣里。
高档皮革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的手是凉的,他的唇是凉的,他的胸口却是热的。
由于身高关系,林轻只能从他的大衣领子里探出个头来,瞄了眼头顶,发现因为刚才这几步,他们已经走到了摄像头的死角。
她竟是有些沮丧,抱怨道:“就这样?”
当然不能就这样。
他似是经过训练的警犬,低头又在她额上准确地啄了一口,啄完后还抿了抿唇,一副等待表扬的神情。
林轻缓了好久,忽然问:“小黑,你看没看过一幅名画?”
她弯腰捡起剑:“叫小鸡啄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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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上映出舞蹈教室的水晶吊灯,林轻端着剑不厌其烦地切肉切肉再切肉。
又剁了一场肉馅,她问老实坐在场边的那个:“小黑,我跳得好看吗?”
点头,点头,神色庄重地点头。
林轻“刷”地一剑指上他:“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形容女人姿势很多的。”
他略一思索,声音淡淡;“婀娜多姿。”
林轻一拍脑袋,再问:“我跳得婀娜多姿吗?”
这一次他沉默了,半晌很斯文地摇了摇头。
林轻颓废地扔了剑,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你说,这看女人扭扭捏捏地拧来拧去有什么好?砍个人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吗?”
王小黑默然,表示他也不觉得那有什么好。
林轻和一截木头桩子也说不出什么来,叹了口气,捡起剑。
刚要转身,却见他默默拨了电话:“我是王信宏,请接年会总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