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话能比此刻从苏澈口中听到这句更值得高兴的事呢?
董姨娘在安齐远和苏澈之间看了几眼,觉得二人之间的气场略诡异,但又说不上怪在哪里。
自己儿子明明是主子,那个姓齐的护卫不过是区区随从,但苏澈在说话间又似乎十分顾忌那个护卫,主仆二人的关系有时候像是被颠倒过来一样。
虽然苏老爷是个不检点的,但却不好男风。董姨娘在这深宅内院里,也没有机会去外边见世面,所以自然猜不出苏澈和安齐远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既然自己儿子都说了安齐远是信得过的人,那应该就是极亲密的友人了。
于是董姨娘也不再避讳,当着二人的面小心翼翼地从床格子里头掏出来一个百宝袋来。
这个百宝袋,样子其实长得跟寻常百姓家用的荷包一模一样,而且从用料和花样来看,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苏澈和安齐远都不是一般人,虽然这荷包看似普通,但他们只消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是个极好储物法宝。
苏澈满心狐惑地接过,递给了安齐远。
安齐远也一脸凝重,但当他解开百宝袋上头的禁制,看到了里头的东西之后,脸色陡然骤变。
“怎么了?”苏澈也被带起了一丝紧张。
安齐远阴沉着脸道:“这里头装的东西,是聚火蜥的灵筋,还有泡制灵筋用的七七四十九种珍贵灵药。”
第77章 一些背景
董姨娘看着眼前的两人都一幅被雷劈到的样子, 也惨白着脸道:“怎么, 这荷包有什么问题么?”
这百宝袋因加了一个小禁制, 在她眼里根本就和普通的荷包没有两样。
之前董姨娘也因为好奇曾偷着打开看过,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袋子。
可如今这荷包到了自己儿子手里, 怎么就能瞧出不同来了?
苏澈暗自压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水过无痕地问董姨娘。
“这荷包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董姨娘咳了几声皱眉道:“说起来也十分蹊跷,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你刚出生没多久, 苏家本家的二当家苏丛盛就到家里来看老爷, 说是听说了老爷新添了麟儿,特来道喜的。”
“二当家见了你之后非常喜欢, 还给你套了一个赤金的项圈。他身后跟着一个家仆,就走过来给你塞了这个荷包。”
苏澈本就不是苏青言, 对苏家本家的事情更是无从得知,若此刻由他来继续提问又十分不妥。
一直沉着脸站在他身边的安齐远开声问道:“如今那赤金项圈何在?”
董姨娘面露难堪, 讷讷地道:“那个赤金项圈在苏二当家走后就被夫人拿走了,听说后来融了做成别的饰品给其他哥儿姐儿戴了……”
安齐远对此倒不以为意,若那项圈有什么特别的, 就肯定不会被轻易融掉。
董姨娘道:“倒是这荷包, 样子普普通通的,里头也没装东西,夫人看不上,就留在我这了。”
安齐远道:“那为何先前不见你交给青言?”
董姨娘泪汪汪地看了苏澈一眼,这才道:“苏丛盛老爷事后寻得人给我带话, 说四少爷命中会有一劫,这荷包只有放在我身上才能保四少爷平安。”
“只有到我油尽灯枯的时候,才能将荷包转交四少爷……”
安齐远闻言之后脸色变得更差。
这样说来,这将荷包转给董姨娘的人,已经预测到了董姨娘的死期,也掐准了苏澈会代苏青言回来探望董姨娘,才会用这种玄之又玄的话让董姨娘一直保管这个百宝袋,直到她寿元将尽才将百宝袋交到苏澈手上。
这个时间点必须要卡得很准。
若是早了,苏澈还没有借尸还魂,芯子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苏青言,这个荷包到了他手上估计也不知道会被扔到哪去了;若是苏澈没有过来探望董姨娘,或者是来的时候董姨娘已经死了,这百宝袋也就会从此不见天日。
这么说来,这个给苏澈留了荷包的人,明显就是预测到了苏澈会有用到这个荷包里头的东西的一天。
但荷包里头分明就是给苏澈增加火灵根用的必须物,这又说明了,这个在二十多年前就留下了荷包的人,是早就料到若干年之后苏澈会借用苏青言的身体,而且还会义无反顾地走上重铸五灵根的道路。
这个突如其来的线索让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安齐远和苏澈皆一脸凝重,心中浮现出许多疑惑。
为何有人煞费苦心地将这个百宝袋通过董姨娘的手辗转交到苏澈手上?
这件事里,苏丛盛是知晓内情的还是被人利用的?
按照董姨娘的说法,这个荷包是跟在苏丛盛身后的家仆模样的人赠予的,那个家仆又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越过苏二当家将东西赠予苏青言?
这个将百宝袋留给苏澈的人,是不是早已预料到了苏澈会在若干年后渡劫陨落的际遇?
他帮助苏澈重铸五灵根的目的何在?
这个人,与苏澈渡劫那日九天玄雷共凝的异象有无关联?
此人若是出于善意,为何没有在苏澈渡劫陨落的第一时间伸出援手?偏偏要拐一个这么大的弯,再将这些东西交到苏澈手中?
若此人居心不良,帮助苏澈铸成五灵根之后,又想对苏澈做些什么?
面对这种明显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诡异之事,就连安齐远都失了之前的自信。
如果一个人能预测到二十多年后发生的事,一环扣一环地设下引诱的陷阱,那便说明他极有可能有能力影响天道运转。
可苏澈铸成五灵根本就是他自己的事,安齐远实在想不通此人会在这件事上获得什么好处。
接下来,安齐远又细细问了董姨娘当年的事情。
可这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董姨娘也记不清当初跟在苏丛盛身后的那个家仆的模样了,只依稀记得是张极普通的脸,看着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