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胖子一口答应:“做好了我要一斤。”
“给你半斤,这会儿草莓少着呢。”罗蒙说完了又不太放心地跟他确认了一下:“你真会啊?”
“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再说了,现在都啥时代了,不会可以找百度啊。”半斤就半斤吧,反正是他在操作,到时候随便偷点嘴,也就把剩下的半斤给吃回来了。
“这个得多久啊?”罗蒙又问。
“主要就是浸渍和烘烤费时间,这个草莓不好烤,温度高了影响卖相和口味……”说起吃的,胖子那是如数家珍。
“到底要多久?”罗蒙显得有点心急的样子。
“这会儿开始做的话,得到夜里十二点以后。”为美食熬夜什么的,自然是不再话下。
“那你先准备着,我再去摘点。”罗蒙说着,从院子里拿了个竹筐,风一样就出了四合院,刚刚罗蒙和美慧美玲她们就只摘了草莓棚里熟透了的一些草莓,这会儿他打算过去把那些九分熟八分熟的也都给摘了。
说到做吃的,院子里这些人也都是干劲十足,送走了极味楼的采购车以后,边大军和柴凤香带着自家的一对双胞胎儿女边秀辉和边秀敏,到草莓棚去帮罗蒙摘草莓,没一会儿就又摘了一箩筐草莓回到了四合院。
一群人七手八脚把这些草莓清洗去蒂,用那口熬南瓜粥筒骨汤的大锅,加了糖水把那些草莓煮了几分钟,然后就泡上了,胖子说起码要泡六个钟头,得要等到下午两点钟才能开始烘烤。
中午罗蒙他们舅甥几个被刘春兰喊回家吃饭,刚吃完饭,他就带着罗美慧罗美玲又去了牛王庄,巴巴蹲院子里等着胖子给那些泡了快六个钟头的草莓上烘箱,和他们一起等的还有柳茹华和罗进喜等人,结果那死胖子对吃这一方面相当执着,非说时间没到,还得再等等,于是大家只要接着等。
终于等胖子把那些泡够了六个钟头的草莓捞出来,摆在盘子里上烘箱去烤的时候,这些人才终于认识到,接下来的等待将会更加难熬,尤其是当浓郁的草莓香在院子里飘荡开来以后……
这天晚上,罗美慧和罗美玲最终也没能吃到草莓干,八点钟的时候罗红凤往四合院打了个电话,罗蒙就把这俩对着烘箱恋恋不舍的外甥女送回家去了。
罗蒙他们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曹凤莲和村里其他几个女人正坐他家屋里和刘春兰罗红凤说话呢,这两天村里的话题,自然是离不了吴冬梅他们家的那点子事儿。平日里这些女人和吴冬梅未必处得很好,这时候说起来,倒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你说冬梅嫂子咋想的呢,那样的男人还要他作甚?”一个年轻媳妇愤愤说道。
“呕心不呕心啊!”一旁的年轻女子附和。
“要我,早跟他离婚了。”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丫头片子也跟着凑热闹。
“边儿去。”在座的几个女人一同呲她。
“本来就是嘛。”小姑娘不服气。
“你个小女娃子都知道些啥?”曹凤莲一边织着手里的毛衣,一边笑着说:“你冬梅嫂子要是真跟那罗启华离婚了,她能落着啥好处?那房子,孩子,田地,就都能归了她了?”
“咋就不归她了?这事说到哪儿,也是冬梅嫂子占理啊。”
“想啥美事呢你们?罗启华可是咱村里的男人,真能就这么把他赶出去?我告诉你们,就算罗启华自己能同意,咱村里的老人也不能同意,他们不同意,你们冬梅嫂子以后在村里还能做人?”曹凤莲笑这些姑娘媳妇们太嫩。
“那也得离,那样的那人,反正就是不能要。”难道就这么向村子里的糟老头们妥协?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我说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就是傻,满心满眼就只有男人,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啊,人家吴冬梅看得就比你们透。”曹凤莲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摆明了就是吊那几个姑娘媳妇的胃口,连抱着女儿的罗红凤,都跟着竖起了耳朵。
“凤莲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果然,在场好几个人的好奇心都被她给勾出来了,明明她们都主张不要这个男人的,怎么曹凤莲还说她们满心满眼就只有男人。
“那我问你们,让罗启华回来,吴冬梅亏啥了?这回罗启华要是真愿意学好,那你们冬梅嫂子以后能省多少力气,你们当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容易呢?罗启华要是不学好,到时候她再离婚,房子孩子田地都是她的,这可都是说好了的,罗启华一错再错,等到那时候,咱村里的老人屁都不能放一个。”
“她这可是两头都不亏的买卖,你们这些傻姑娘,就知道盯着一个男人不放,心里还想着,争这一口气,多少苦也吃得。你们就傻吧。”
曹凤莲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说着话,脸上还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把屋里几个单纯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给惊呆了。说到底,还是她们自己太天真了,因为潜意识里,她们已经把男人放在了自身利益前面,尤其当对方还是个负心人,这样的天真是多么致命。
听了这样一席话,罗红凤脸上也有些动容,若有所思之后,又难掩失望之色。她只想找一个可以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人,但是生活中总是现实多过纯粹,原来她离过一次婚之后,竟然还是这样的天真。
罗蒙和家人打了招呼,说今晚要去四合院那边看胖子做草莓干,然后便出了屋子。曹凤莲的那一席话,让他也觉得有些沉重,这个话题太残酷,谁不愿与自己的伴侣同心同德恩爱百年白首不相离,但是现实生活中总是有着太多的悲哀。
行至牛王庄,闻到从山上飘下来的淡淡草莓香,罗蒙的心情忍不住又雀跃起来。
这一晚,罗蒙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半,终于等到了这一批新鲜出炉的草莓干,他用事先准备好的罐子小心翼翼装了一罐子,然后就捧着这个罐子,一路走去了打铁铺,因为他担心开车的话,肖老大会听到动静。
罗蒙站在打铁铺下面的马路边给肖树林打电话,肖树林接了电话,悄无声息就从二楼的窗户钻了出去。
“这时候你来干嘛?”肖树林的声音中带着没睡醒的暗哑,还有藏也藏不住的喜悦。
“给你。”罗蒙把手里的罐子递给他。
“是什么?”肖树林接过那个带着温热的罐子,习惯性地摇了摇罐子,又打开盖子闻了闻:“草莓做的?”
“刚做的蜜饯。”罗蒙笑看着月光下的肖树林,此刻的他,满心满眼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如果这也是一种错,谁不愿意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