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寻问学着他爹的样子,一肉爪背于身后,抬眼遥望远方,皱起包子脸故作深沉道:“和凡人打交道,既无益处,也难长久,毕竟凡人的寿数太短,也许一个闭关,再出关时,对方坟上的草已及膝。不过徒增心魔而已,视而不见方为最好。”
阮昧知深受震撼,怅惘叹息:拿什么拯救你,凡界的旅游业!
阮昧知:“不说这个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们既是在凡界,行事便多少要收敛些,这里的凡人很少见修真者,难免大惊小怪,那些修真者的手段我们最好就不要再用了,听懂了么?”
“懂。”殷寻问理解地点点头。
阮昧知上下打量了一下殷包子,道:“你是不是将你身上那些灵气十足的饰品收起来先?”
殷寻问无比配合地将身上的玩意儿摘了个干净。
看着殷寻问那干净利落的动作,阮昧知不由想起殷寻问追着要跟自己一起逛街的模样,笑道:“虽然你的父亲如此教导,但你其实还是很想来凡界看看的吧?”
“不。”殷寻问果断否认。
阮昧知失笑,这别扭孩子:“那你干嘛跟着我来。”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殷寻问满眼认真。
“……”为什么总觉得这话有点奇怪,是他想太多了么?
收拾妥当,两人手牵着手到了刑缺城的正街,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去哪里?”殷寻问反手攥紧了阮昧知的手指。
“去首饰店。”阮昧知目标明确,玩经济也要专业对口,很不幸,他熟悉的领域中能和凡人界互通有无的,除了【哔——】就只剩下与穿衣打扮相关的了。
殷寻问通身气派,阮昧知仙姿媚骨,都不似寻常人。是以,两人一进店,掌柜就亲自迎了上来。
“不知两位想看点什么?我东家可是钦定的皇商,要说金玉首饰,咱风华阁可谓是大汉第一家!”
“把好货都拿出来看看,不拘男女,爷要的数量,可不少。”阮昧知手抚玉玦,很有底气。
掌柜恭恭敬敬地将二人引入后堂,请坐奉茶,将店中精品一一呈上,细细讲解。
“这日永琴书佩,我家师傅耗时一年方雕琢而成,选用的是上好河磨玉,您看这质地色泽,碧色凝重朴实,极是难得……”
阮昧知接过玉佩,饶有兴致地细细打量——
这玉跟修仙界的比起来,在质地上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就算是当初居誉非给自己的那一袋子毫无灵气的玉饰,也能完胜这玩意儿。估计凡界的顶级玉石,也就与修仙界的垫底玉石想当罢了。
不过,凡界的玉饰有一点是修真界比不上的,那就是款式。不过也是,凡界的时间概念和修真界完全不一样,人家三年就过时了,修真界的就算三十年那也是当季新款。况且凡界这行的从业人员还是修真界的千万倍,人多力量大嘛。
阮昧知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个我要了。”雕工款式好就成,有哥的灌灵大法在,提升质地不要太简单哟。
掌柜眉开眼笑:“公子好眼光!这日永琴书佩便是拿来做我镇店之宝也是足够的,这质地,啧啧,戴出去绝对人人艳羡。”
殷寻问死盯住阮昧知手中的日永琴书佩,纠结了片刻后,默默掏出系在脖子上的储物袋,小爪子探入袋口,捡出一块玉佩,塞到阮昧知手中。
“小寻,你这是……”阮昧知看着手中灵气缭绕的景福长绵佩满脑袋浆糊。
“给你。”殷寻问言简意赅。
“为何?”阮昧知更迷糊了。
“那个太破烂,别戴。”殷寻问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捻起日永琴书佩,丢回托盘。
阮昧知:“……”
掌柜:“……”
良久,被修仙界玉佩彻底KO掉的掌柜才找回了声音:“二位公子,若您是以这个为标准,我风华阁恐怕就没东西可堪一提了。要不您换别家看看?小老儿实是没脸再拿那等货色来丢人现眼。”
别说你那凡界的玉饰了,就算是我修仙界的玉饰大部分也惨遭碾压了好么!阮昧知赞叹地摩挲着手中的景福长绵佩,从专业的角度,将这玉佩全方位狠狠赞扬了一番,然后果断地塞回了殷寻问的小肉爪中:“小寻,我买这里的首饰自有我的用处,并非为了自己用。”
“不会是为了送给我吧?”殷寻问警惕地盯住阮昧知,似乎随时准备拼死反抗。
“不是……”阮昧知无力道。
“那就好。”殷寻问松了口气,认真告诫道:“不过忠告你一句,最好也不要拿这个来送别人,会被笑话的。”
阮昧知默默扭头:掌柜都快哭了,小寻你看到了么?
“继续介绍吧。”阮昧知拍拍掌柜的肩,暗示他——要坚强。
于是掌柜坚强地拿出了第二件宝贝,干巴巴地介绍道:“这是仁风普扇簪。”
“然后?”阮昧知示意掌柜继续。
“没了。”掌柜已然心如死灰。
“手艺不错,挺别致的。”阮昧知以专业人士的眼光诚恳表扬道。
看着掌柜那一脸“你就是来羞辱我的吧”的表情,阮昧知望天不语。
最后,市场调查以阮昧知包圆了风华阁所有的玉饰为结尾。顺便提一句,掌柜从头到尾眼神飘忽,表情恍惚,状态迷糊,就算阮昧知转眼就交出一大堆黄金他也坚持负面状态不动摇。
阮昧知领着殷寻问真·富二代走出风华阁,拐入小巷,将那一大堆玉饰收入储物袋中,然后就开始了阮式教育课程:“小寻,你刚刚那样做,不太好。”
“为何?”殷寻问捏着送不出去的玉佩,扁着小嘴,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