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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读_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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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保持着微笑,推着电动轮椅给穆小青开了门:“您家人住哪一科的病房?我一会送您去最近的门。”

  穆小青聊得开心,早把方才扯的淡忘了,乍一听他问,随口说:“脚科。”

  费渡一脸空白:“……什么?”

  穆小青:“不对,好像没有脚科,那是什么?四肢科?下肢科?脚气进来的一般住哪一科?”

  费渡:“……”

  这满口跑航母的嘴,一定是用了一套和骆闻舟很像的基因长出来的。

  “那您跟我往这边走。”费渡二话不说地带着她往大门口走去,并企图临时竖立一个“温良恭俭让”的形象,把自己方才那个德行从这位女士脑子里洗出去,他坚持陪着穆小青坐电梯下楼,恭送老佛爷似的一路把她送到了住院部大门口,“您往前一直走就可以了。”

  穆小青笑盈盈地说:“快别送了,哎呀,怎么说着说着话,你反而又客气起来了?”

  费渡十分有度地朝她微笑了一下:“应该的。”

  这时,他膝头的手机震了一下,费渡垂目一瞥,见骆闻舟在百忙之中回了他俩字:“我妈。”

  费渡在初冬的凛冽寒风中,不动声色地出了一身白毛汗:“阿姨慢走,注意安全。”

  穆小青叹了口气:“唉,我做‘姑娘’做了不到半个小时,又变回阿姨了。”

  费渡十分艰难地维持着八风不动的表情,又斯文又“腼腆”地说:“是……您太年轻,我一眼看错了,真是不好意……”

  穆小青只想听前半句,心花怒放地忽略了他正经八百的道歉:“我太爱跟你聊天了,好多年没收到过小帅哥送的花了,骆闻舟都没有吧?”

  费渡倏地睁大了眼睛——等等,什么叫“骆闻舟都没有”?

  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有点意味深长。

  可还不待他反应,穆小青就撂下了一句更狠的话。

  她说:“哈哈哈,我得拿回去跟我们家老头子显摆显摆。”

  说完,穆小青女士潇潇洒洒地拈花飘然而去。

  费渡:“……”

  但凡他活动能灵便一点,大概已经给她跪下了。

  骆闻舟趁着会议间隙,想起费渡方才那条信息,十分奇怪陶然没跟他说清楚,有点担心穆小青嘴上没把门的胡说八道,于是又把电话打回去:“怎么了?”

  费渡语气有点奇怪地说:“没怎么,师兄我爱你。”

  骆闻舟明知道“我爱你”仨字从费渡嘴里说出来,就跟“吃了吗”差不多,还是一不小心撞在了楼道里的饮水机上。

  然后他当天傍晚就在传达室收到了一簇热烈又直白的玫瑰花,扑鼻的芬芳让骆闻舟一瞬间疑心费渡是干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可是一想起费渡那个状态,即便想干什么也是“心向往之,身不能至”,他就又淡定了,欣然把花带回家安放在书房,并在骆一锅想跟进来看个究竟时残忍地把它锁在了门外,吹起了愉快的口哨。

  两个人各自在穆小青女士那里留了个不可说的把柄,每天各怀鬼胎地和平共处,倒比以前和谐了不少。

  终于,又过了一个多月,在隆冬第一场雪降下来的时候,骆闻舟彻底不瘸了,费渡也能出院休养了。

  车里暖气开得太足,费渡不一小心迷糊了过去,等被骆闻舟拍醒的时候睁眼一看,发现周遭一点也不熟悉。

  “前面还有五分钟到我家,”骆闻舟说,“你先醒醒,省得一会吹了冷风感冒。”

  费渡低声重复了一遍:“你家?”

  骆闻舟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前方路面,努力憋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来:“对,日用品我都准备了,回头我先把你放下,你看看还缺什么,列个单子给我。”

  费渡可能是想歪了,默认了这种安排,同时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骆闻舟的家费渡来过两次,地面一百来平再加一个附赠的地下室,对于一个单身汉而言,是有点太大了,不过猫可以在里面尽情撒欢。

  推门进来,屋里暖气融融,迎面就是厨房飘来的肉香,一股家的味道不由分说地缠上了冰天雪地中归来的人,好像能把人融化在里头似的。

  因为骆一锅同志的革命气节不足以取信于人,厨房里又炖了鸡,所以骆闻舟临走的时候把它反锁在了卫生间里,骆一锅对这种安排怒不可遏,听见门响,变本加厉地挠起门来,嘴里发出嗷嗷地咆哮,只待门一开,就扑上去把那铲屎的挠成个大花脸。

  谁知还没付诸行动,骆一锅就闻到了陌生的气味,在费渡脚下两米处来了个急刹车,瞪圆了眼睛,屁滚尿流地又滚回了它的临时监狱,悄无声息地躲到了门后边。

  费渡就像个镇宅的,他一来,再也不用防着猫往饭桌上跳。骆闻舟难得在家吃上一顿不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饭,消停得快要感动了。

  更令他感动的是,费渡居然也没有作任何妖,非但对骆闻舟自作主张地把他带回家没有任何意见,脾气也非常顺当,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答应“好”,而且短暂地抑制住了他的事儿逼本性,对骆闻舟准备的各种日用品也没挑什么刺……当然,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骆闻舟才发现,是自己感动得太早了。

  

第91章 韦尔霍文斯基(一)

  骆闻舟自己平时是住在客卧的——因为客卧及其卫生间离大门最近,这样万一早晨起晚了,他可以在两分钟以内完成把脸上的猫掀飞、穿衣服、洗漱以及发射出门的全部任务。

  于是当他把主卧当客房,抱着新的被褥给费渡铺上的时候,费渡明显是会错了意。

  骆闻舟还没来得及直起腰来,一个熟悉的木香就从他身后贴了上来,随后他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一只很不老实的手勾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扫过他的脖颈,按住他的嘴唇,继而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

  骆闻舟一侧的耳朵里“嗡”一声,身体没经请示,已经擅自烧着了半边,他一把抓住费渡的手腕,自己都觉得手心烫得没法见人。

  骆闻舟:“别胡闹。”

  费渡早发现骆闻舟对木系的男香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只剩下一点尾调的时候,于是出院前特意让助理带来了一瓶,此时,他对骆闻舟微弱的抵抗充耳不闻,从善如流地让对方抓着手腕,顺着他的后颈舔了下去:“师兄,假正经啊。”

  骆闻舟打了个寒颤,猝不及防地被费渡抵着膝窝一扑,扑到了刚铺好的被子上。

  费渡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凝成水珠,在昏暗的床头灯下流光溢彩,叫人头晕目眩,水珠忽然成型,滴落下来,骆闻舟的喉咙跟着滚动了一下。

  费渡又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就喜欢你们这样引狼入室的‘假正经’,口感一般都很好。”

  “滚下去,”骆闻舟活似中华鳖精附体一样,内心火烧火燎,仍是伸手推他,咬牙切齿地说,“刚出院你就作死么?”

  费渡早看出敌人的抵抗意志十分消沉,不躲不闪地任他推,果然,骆闻舟的手劲并不比骆一锅重多少,只是轻轻扒拉了一下,费渡没有顺势后退,于是骆闻舟按在他胸口上的手就变了味道,仿佛不是在推拒,而是在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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