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华年一怔,“什么病?”
怀里的人安静了一会,道:“我没钱了……要节约钱寄给他……每天只吃一顿饭,最后……胃大出血……被送到医院……”
看不见光亮的房间里,沐华年的表情僵住。
“你说的对。”许久后,他抓起虞锦瑟手,往自己脸上甩去,“沐华年是个混蛋。”
虞锦瑟却头一歪,又呼呼睡着了。
夜色岑寂,她绵长的呼吸轻轻荡漾在他身边,合着墙上滴答的茶色时钟,将光影与夜色拉成和缓的曲子。
沐华年紧紧搂住了她,薄唇贴在她的耳畔,那一声低喃含着某种深刻的情愫,落入她松散的鬓发间,“锦瑟……”
……
天光大亮的时候,虞锦瑟悠悠转醒,明净的玻璃窗外,阳光明晃晃地流泻了半个房间。
理智还处于将醒的朦胧中,虞锦瑟转转眼珠,感觉身上有一种怪异的痛,无法描述,像被十八个猛男合伙胖揍了一顿。她抬手揉一揉发晕的头,却见胳膊上有些红红紫紫的大小斑块。
她将手伸出被子,发现不止胳膊,还有肩膀,手臂上,一块一块的全都是。
虞锦瑟疑惑了——咦,这是什么?好奇怪的造型,好*的颜色。莫非被什么虫子咬了?
不对,等等——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啊!这似乎不是被虫咬,而是一种暧昧而狂野的痕迹,东洋岛国爱情动作片里经常有这种存在,莫婉婉称它什么来着?
哦——种草莓!
草莓?虞锦瑟云里雾里,哪来的草莓?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慢慢转过身去,下一刻,眼珠定住了!
☆、第七十四话不能白睡
床的另一侧,被褥卷起的一团里,隆起一个山包——似乎有个人!
雪白的被褥里,露出一点点头发,似乎是一个后脑勺,而且看那头发的长度,是个男人!
男人?男人!
迟钝的大脑在理解了这句话之后,虞锦瑟倒吸了一口气。同一瞬间,她脑中记忆快速回放,猛然在其中一个画面定格。
她喝下高浓度的伏特加,醉倒在酒店门口的最后一个镜头是,骚包的头条帝慕春寅双手抱胸,斜斜勾起唇角,对她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慕春寅?!!
不是吧!她怎么会跟那个花蝴蝶花大少色种马烂精虫睡在一张床上?
她打量了三秒钟,咦,不对……不是慕春寅,慕春寅是洋气而骚包的亚麻色头发,这个人是黑色,颜色不一样。
到底是谁?
似是感受到她疑惑的目光,被窝里的人手一动,扒开了盖在脸上的被角。
遮挡物一寸一寸移开,虞锦瑟差点叫出声来!
沐华年!
天啊!要死要死要死!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男人睡在她旁边!还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沐华年!
震惊之下她睁大了眼,思维跟不上事态的发展而停滞,只晓得用力瞪着面前的男人,仿佛这样多瞪一会,她迟钝的脑瓜就能想通一切似的。
眼前的男人被她的动静折腾醒了,他睁开眼,声音染着将醒的惺忪,“早安。”说着还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
他的唇触到她脸颊的瞬间,大脑死机的她终于反应过来,猛地将他推开:“沐华年,你怎么在这?!”
她的话还没问完又是一声大叫——因着这一动作,被褥被掀起一角,她这才发现被子里的两人都没有穿衣服……
刚才好不容易回归的思维又掉到了爪哇国,她呆呆地看着他,再看看不着寸缕的自己,忽地又发现雪白的床单上有几点殷红的血迹,她的表情越发的惊恐,喃喃地道:“我跟你……”
沐华年点头,后头的话接的很快:“圆房了。”
“啊!!!!!”
一声鬼哭狼嚎后,虞锦瑟猛地抢过了被子,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旋即她开始捡地上的衣服,利索地往身上套。
“锦瑟。”有人拉住了她的手,“你听我……”
“别说话!”她甩开他的手,在那一声极致的嚎叫后,出奇的找回了一些理智,虽然扣内衣的手颤抖着几次没扣上,但嗓音却已回归平静——也不晓得是不是故作镇定。
“沐华年,不要说话,一个字都不要说!”她穿好了内衣,又匆忙的穿外套:“你让我冷静一下。”
“锦瑟,我们复……”沐华年拦住她穿衣服的动作,似想解释什么,然而虞锦瑟大声打断他:“求你!求你不要跟我说话!我什么都不想听,我现在只想冷静。”
最后一句话落地的瞬间,她已穿好了衣服,逃一般推门而去。
……
虞锦瑟这一冷静,可就是横跨半个地球的心理路程。
心绪混乱的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最后稀里糊涂到了机场,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踏上了回国的道路。
她回g市的鸿华总部后,以从未有过的超高效率将工作打理完毕,然后逃也似的去找了莫婉婉。好吧,她自称是好久不见莫婉婉所以来瞧瞧,其实都是扯——她就是心里慌,找个人陪陪才踏实。
当然,在跟婉婉碰头之前,她换了身衣服,大夏天的她穿着身长袖高领衬衣,可没把她热死!
——没办法,那混蛋像是练葵花宝典前最后的狂欢,在她身上到处开垦种草莓,脖子,锁骨,肩膀,胸口,腰,大腿……凡是有肉的地方就有大大小小的草莓,她快成了不折不扣的草莓园。
就这样,移动的*草莓园穿着长衣长袖,扯着莫婉婉吃了晚饭然后逛街再去看通宵电影,累到自己终于忘了心慌心塞的各种感觉,只想倒头一觉睡死后,手机响了。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毛爷爷”三个字,犹豫着是该按红键还是按绿键——红键挂,绿键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