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不远处兀自说话的两人,抬手瞄眼腕表,抿着薄唇有些犹豫,现在露面的话速度未免太快。
【魏……魏兰……】玉韘着急的补充。
“应该是叫魏兰。”
“魏兰?”赵延皱眉陷入沉思。
刀灵仔细读盘寻找生前记忆的时候,许慕把唐刀放在地上,拎起根小臂粗细的枯枝,对着玉韘比划,“能把它切断么?”刚才只见它操纵树枝而已,它是怎切断威亚绳的?
“砰!”快递小哥手中那截枯枝折为三截,两片绿色的叶子在手机灯光里静静的嵌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飞刀似的扎进去半寸来深。
许慕眨眨眼,迅速把玉韘塞回赵延手里,摘叶飞花就能伤人,这玩意太危险了。
“本将当年曾自边域悍匪手中救过一个女子,似乎姓魏。”艰难读取记忆信息的赵延捏着玉韘开口。
【蠢货,这点事情都记不住。】麒麟珠里的夫诸忍不住出声。
您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论记性不好,谁比得上您啊!许慕捏捏珠子,示意夫诸安静,“后来她人呢?”
“她是个孤女,非要卖身为奴跟随本将军。军营里怎么让她一个女儿家栖身,本将军没办法,便着人送她回京城,几个月后,府里来的家书似乎提过……”
赵延说到一半猛的顿住,瞪眼看向许慕。
“怎么了?”
“正好表妹身边缺人,她便被舅父收进府中,随侍在表妹左右。”他记起来了,那次春日比箭,表妹似乎也在场。
“然后她就跟你舅父一家来了江南……”
赵延困惑的盯着捏在指间的玉韘,烦躁的挠挠下巴,“应是如此。但她到底怎么死的,这枚玉韘为什么会在这,还修成器灵,本将军确实不知。”
“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许慕无奈的耸耸肩膀,“不过,它以为切断威亚是救人,却反而差点害死别人,铸成大错。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让它别再胡乱伤到别人。”看它的样子,要分辨拍戏什么的,估计很难,放它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太过危险?
站在树后的冯沅听到许慕的话挑挑眉毛,摸出手机迅速给鸣川发了条短信。
“想永绝后患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毁了。”赵延简单粗暴的建议道,半点顾念主“仆”之情的意思都没有。
【将军……不……不要……】赵延手里的玉韘弱弱的哀号。
许慕:………………
好歹这枚玉韘当年也“服侍”你那么多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别人说也就罢了,你这么说未免太残忍了吧?
但是,现在伤了人也是事实,怎么办?快递小哥苦恼的挠挠头发,随即想到他认识的那位专门处理这类问题的“专业”人士,赶紧摸出手机。
梦中被吵醒的英俊青年半睁凤眼顶着一头银色乱毛怒看着手机上两条一模一样的信息,【有器灵出现,速来横店xx酒店。】
大半夜居然让妖出差!还有没有妖权!
青年滚在地上昂首化作头银毛巨兽,单爪拍地,长吼如雷。
夜半时分,整个清平巷都在那声怒吼中抖了两抖,大妖们淡定的翻翻身继续睡觉,小妖们则抱头鼠窜,关门闭户,繁华的阴市立刻打烊,只剩一地清冷的月光。
缩在各个角落里的鬼怪精灵们噤若寒蝉,欲哭无泪,说好的文明执/法呢,不带这么吓唬妖怪的!
“小慕,没事吧?”冯沅发好信息,便迈步走向许慕和赵延待的那片空地。
许慕赶紧一路小跑的迎上去,“哥,秦勉怎么样?”
“应该没事,我走的时候,石凯在等医生过去。你们这边呢?”
“找到切断威亚的“元凶”了,就是它。”许慕指着赵延手里的玉韘,迫不及待的把目前知道的情况转述给冯沅。
“飞叶如刀,确实很厉害。”冯沅垂眸看看玉韘,放了丝灵气探查,果然刚开智没多久。
“对啊。”许慕觉得这是让冯沅当面见识妖怪的又一大好时机,便献宝似的捞起根树枝,对着玉韘比划,“把这根切断试试。”
………………
半分钟过去,四周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响,许慕手里的树枝依旧完好如初。
怎么不动?许慕着急的看着玉韘。
玉韘装死,宝宝才不要,刚才这人的灵气太强大了。
“没事,我相信你。”冯沅淡笑着摸摸许慕的脑袋,一脸“你说地球是方的我也相信”的昏聩。
许慕:………………
人家说的明明是真的!
“既然已经找到原因,以后秦勉拍戏的安全问题就好解决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酒店吧。”冯沅抬手看看腕表,这么一折腾,已经接近午夜。恰好这时石凯发来消息,告诉他们医生检查过了,秦勉没什么事。冯沅便把手机屏幕展示给许慕,几乎也就是许慕看完的同时,手机便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没事就好。”许慕放下心来,弯腰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到唐刀左上右下的抱在怀里,“那我们路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店开着,吃点东西再回去。”冯沅晚饭基本没吃,这会儿肯定饿了。
“你居然把本将军扔在地上!”看到许慕自地上抱起来的东西,后知后觉的赵延弹身而起,愤怒的指控,两片树叶随着他的动作扬到空中,飘飘悠悠的坠回地面。
许慕:………………
刚才自己大大咧咧坐在地上的人是谁?
跟剧组的人打听了两家吃夜宵的店,三人便目的明确的奔向距离酒店较近的那家。
路上虽然冷清,没什么人走动,小饭店倒是灯火通明极其热闹。店里店外,熙熙攘攘的坐了七八桌,飘荡着热炒和汤肉的香气。中间还有几桌人隔着桌还能推杯换盏,显然是认识的。
饭店里就剩一张八人位长方形木桌还空着,三人没得选,只得在大桌上坐下。服务员是个憨头憨脑的胖小伙,刚把菜单递给冯沅,便被旁边那桌叫去加啤酒了。
所谓的菜单,就是张软塌塌的塑封过的a4纸,大约是用的时间久了,塑封的右下角已经卷翘开裂。上面罗列的菜品都是手写的,只有二三十样,价格倒是很实惠,最贵的也没超过五十块。
赵延不用吃,纯粹就是个陪客。冯沅扫扫旁边几张桌子的桌面,点了两碗牛肉汤面,一份白斩鸡,一盘香菇青菜,加在一块才五十五块钱。
白斩鸡刚刚端上桌,店里又来了两位拎着大包小包的客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