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作者菌,她当然知道叶绮遥的真实身份,也知道现在的叶绮遥已经有了相当厉害的帮手——当朝年少有为的右丞相江泊铭,实际上是叶绮遥未进宫之前的结拜兄长。在这之后,叶绮遥还会凭其能力,结识一个又一个大人物,一步步走向帝王之位。
柯清怡不打算改变叶绮遥的命运,取而代之,那实在是太累太麻烦了。
况且宋怀颜心愿里的前半句就是“不争不抢”,至于后半句……
也是要靠叶绮遥才能达成。
柯清怡后来喜欢上练字,托宋怀颜的福,原本不会写毛笔字的她竟然能写出一手的簪花小楷,很是工整好看。
但她开始练草书,却故意写得稚嫩生涩,不至于让人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她知道赵晟伦在她屋子里安排了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能为他所知。
但她日复一日将那一两句话翻来覆去地写遍,赵晟伦却始终都没有来。
柯清怡有些失望,这是她第一次失手。
然而阴错阳差,这些反倒是让叶绮遥看到了。
这天她在书房练字,适逢叶绮遥来找她,被红烛带到了书房里。
一进屋,叶绮遥就看到地上落了几张被柯清怡写过的白纸,拿起来一看,嘴上不禁轻声念了出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再看另一张,上面写着“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本是缠绵的情话,却用草书写得缭乱,顷刻间字字泣血含泪,好不惨凄。
这笔墨之间尽是笔者破碎的心意。
叶绮遥眼色一暗,抿了抿嘴角,抬眼望去,柯清怡好似并没注意到她的到来,还在埋案练字,专心致志。
不在人前的她脸上没了笑容,眉头轻蹙,脸色自小产之后一直不见红润,肩膀瘦弱,这样看去隐隐有些落寞清冷。
今已入秋,天气开始慢慢地有点凉,但柯清怡仍是穿着夏天的宫服,不免单薄。
叶绮遥悄悄地向丫鬟要了一件披风,然后走到柯清怡身后为她披上,同时也瞥到了柯清怡正在写的一行字,同样是草书,写着“一生一代一双人”。
尽显缭乱伤心色。
柯清怡其实早就知道叶绮遥的到来,但一直装作不知,于是她故作惊诧地回头,手上忙掩住字迹:“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吭一声?把本宫都吓住了。”
叶绮遥笑道:“看姐姐写的认真,臣妾就没忍心出声打扰,只是这天儿已经变了秋,姐姐要记得多加衣裳。”
“多谢妹妹关心,本宫以后会注意的。”柯清怡看了看窗外,喃喃道,“竟然都秋天了,皇上已经那么久没来了……”
叶绮遥心头涌起愧疚,但不露声色,话锋一转与柯清怡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时辰,叶绮遥准备离开,临走前她随意从案上拿起柯清怡写的一张纸,对柯清怡笑道:“姐姐将这张赠给臣妾可好?”
柯清怡以为叶绮遥是同情心大发,准备把字带回去给赵晟伦看,于是同意道:“妹妹如果不嫌弃字丑,就尽管拿去好了。”
叶绮遥却忽然道:“臣妾听说江丞相最擅写草书,姐姐想学,何不向他讨教讨教?”
柯清怡想不通叶绮遥为何这样问,只有微笑道:“丞相大人日理万机,本宫还是不去打扰得好。”
叶绮遥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你若打扰他,他肯定很是欣喜。”
“什么?”柯清怡没有听清。
叶绮遥笑着摇头:“没什么。姐姐,臣妾走了。”
与世无争了将近三个月,柯清怡埋费心埋下第一个地雷终于炸了。
一首简易的歌谣在市井街头传遍了,无论是流浪的乞丐还是平民的小孩,几乎人人都会唱这首无名的歌谣,不知从什么时候、哪个人开始流行的,总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是在京城传得来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甚至不知道是被什么人给带进了宫,宫内也传了开来。
这下不仅是赵晟伦在个别大臣的折子中得知了,安居后宫的柯清怡和叶绮遥也知道了。
据说,宋皇后在听到这首歌谣后,登时白了脸色,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把满屋的太监宫女都吓坏了,急忙把太医都皇上都找了过来。
歌谣是这样唱的:
天龙枕边一朵莲,年年蛮横霸池边。
今有仙鹤衔花入,明艳牡丹惹人怜。
恶莲伶仃池中幸,无枝无蕾孤独生。
淮盐不对天龙味,不知官人已嗜甜。
☆、第19章 旧爱女配萌萌哒(七)
宋怀颜疯了。
宫里人人皆传,宋皇后因为失宠而始终郁郁寡欢,小产过后更是心绪不宁,心里的苦闷忧愁终于在听说了讽刺她失宠的歌谣后爆发,一口鲜血喷出,昏迷一日后,醒来时人已经不正常了,时而清醒时而痴傻,疯疯癫癫,精神恍惚。
太医们在凤仪宫跪了满地,哆哆嗦嗦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皇后身体虚,又郁结在心,看不出其他病症,实在是难以药医,全靠自愈,至于皇后娘娘能否康复,就静待休养,且看造化了。
静待修养,且看造化。
这句话气得赵晟伦当场把案几掀翻砸裂,他冲着为首的几个老太医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信不信朕把你们太医院的庸医都拉出去斩了!”
什么叫看不出病症!人都疯了,还说没病?!
此话一出,吓得一屋子的人都磕着头不敢起,太医们更是浑身颤抖。
龙威震怒,连一旁的叶绮遥都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