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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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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故踌躇了下,轻轻推开门。

  仲世煌眸光动了动,施舍般地落在他脸上,冷声问:“耿颂平呢?”

  温故道:“被我关在门外。”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落下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随即是一连串轻巧的脚步声向二楼奔来。

  温故反手关上门,在门和阳台处下了两个禁制,然后摸了摸墙,满意道:“他想进来,只有破墙。此墙不易破,我们可多谈些时候。”他回头,仲世煌手里已多了一个黑匣子。

  “此物于我无用。”温故道。

  仲世煌拿着枪,却没有瞄准,只是利落地上膛。

  “我来度你成仙。”温故又道。

  仲世煌抬起眼皮:“你是神仙。”

  温故老气横秋地摸摸白胡子:“正是。”

  仲世煌道:“怎么证明?”

  温故有意卖弄,朝着仲世煌身边的落地花瓶一指,花瓶砰然碎裂。他看向仲世煌,发现对方的脸色比适才还黑。

  仲世煌强忍怒气道:“这是我妈最喜欢的花瓶。”

  “……”

  温故对着墙,冥思苦想修复的法术。半柱香后,他觉得对一个剑修来说,这太难了。他尴尬地转身看着仲世煌:“我真的是神仙。”

  仲世煌道:“我不信。除非你会起死回生。”

  温故怔忡:“起死回生?”

  仲世煌道:“如果你能做到,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绝不反悔。”

  温故道:“你想救何人?”

  仲世煌道:“我爸……我父亲与母亲。”有求于人的时候,他不介意顺着对方的习惯来。

  温故迟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请节哀顺变。往者已矣,来者可追。若令尊令堂在天之灵看到你颓唐萎靡,于心何安?”

  “你不肯?”仲世煌神色阴沉,

  温故道:“日有升落,花有开谢,生生死死,命中定数。”

  “神仙也有吗?”

  温故怔了怔。他飞升时日尚短,哪里清楚仙家事,支支吾吾道:“这,兴许有,兴许没有。我成仙方才四日。”

  仲世煌抬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滚!”

  温故闪身躲过,看着墙上子弹打出来的坑洞,有些不悦:“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仲世煌冷笑道:“你知道就好。我这人不但不讲道理,而且嚣张跋扈,霸道横行,目中无人,不可一世!我要是当神仙,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爸妈从阎罗手里抢回来!第二件事是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人活活折磨死!第三件事……”

  “住口!”温故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和冷意,心头一阵阵发冷。

  在修真界,除了剑修之外还有魔修。魔修修欲修情,最是放纵心性,肆无忌惮。以仲世煌的性格,纵然入道,也是由魔入道,能修得正果最好,修不成的话,却是苍生之难!

  他拳头捏了又捏,转身要走,突然想起碎裂的花瓶,又转过身来,无视仲世煌警惕的眸光,左手一挥,将花瓶碎片收入乾坤袋,瞬间消失在房中。

  白须大仙正晃着玻璃杯喝酒,温故满头白发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你可见着仲世煌了?”

  温故点点头。

  白须大仙强忍着笑意道:“他是否一听得到成仙,立刻双膝跪地三叩首,一收包袱跟你走?”

  温故沉下脸道:“大仙明知故问。”

  白须大仙忍笑忍得双肩颤抖,嘴里还安慰道:“那小子不识好歹!你不必沮丧,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不行便明日,明日不行有来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会领受你的良苦用心。”

  温故道:“他的父母亲过世了。”

  白须大仙掐指一算:“是受人陷害。”

  温故道:“谁?”

  白须大仙道:“你想为他报仇?”

  “这倒不是。”

  “你入门时,师父可曾告诫过,不要插手人间事?”

  “有。”

  白须大仙道:“你可知为何青圭叫你‘暗恋仲世煌而不得,以身殉,使其愧疚哀愍,舍富贵荣华而求道’?”

  温故道:“大仙希望我度他成仙,让他的命运回归正途。”

  “这是其一。其二,你我虽在苍天衙供职,却也在天道之中,稍有差池,一样会改变天命。”白须大仙放下酒杯,幽幽一叹,“得道之前,我以为成仙之后可天地逍遥,无忧无虑,成仙之后才知,仙者虽高,却是芸芸众生最低。”

  温故茫然道:“此言何解?”

  白须大仙道:“仙者法力高强,寿命无边,为的却是守护天道。而天道运行,为的是芸芸众生。如此算来,我们岂非是芸芸众生最低?”

  温故沉思。

  白须大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日月春秋周而复始。天道亦有疏漏,需你我这等仙人补救。世间万物本是互相依存,谁能至高无上?”

  “天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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