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言继续和她咬耳朵,“今天江枫也在这,阿姨会感到不自在吗?”
“她的内心比你想象的要强大。”阮清歌缓缓又说,“她明白,唯有活的更好,才是对当初伤害过她的人最大的回敬。”
温锦言想了想,压低声音,气息拂过阮清歌红得要滴血的耳朵,“阿姨还年轻,要不给她找个伴吧。”
“好哇!我们得帮她找个会体贴人又有耐心和她交流的老伴。妈是时候享清福了。”阮清歌抱紧了面前的男人。两人踏着舒缓的节拍,在朦胧的舞池中,慢慢地滑动。
另一边。
“温太太,其实那个盲女长的真心不错。”易太太瞧着严芸难看的脸色,心里幸灾乐祸,嘴上还是好姐妹似的安慰着。
周太太也来劝慰:“是啊,跟画中的仙女似的。”
严芸心中的不爽到了一个急需发泄的地步。到底这个儿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宣布这么重磅的消息?
胡闹!
严芸走到温弘身边,咬牙切齿道:“老公,你怎么不拦着阿锦?现在他话都放出去,我们要怎么收场?”
“难得儿子这么认真地谈一次恋爱,我说你能不要老是这种态度?难不成你真要他娶南星吗?”温弘说话间,还不忘与过往的员工点头致意。瞥见妻子闷闷不乐的样子,又在她火气上扇了一阵风,“跟承光道歉了吗?”
“老公,我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怎么会对一个小孩这么上心?”严芸小心眼地吃起了干醋。
温弘望着不远处眉开眼笑的阮承光,唇畔泛起浅笑:“因为,他是我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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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这个好好吃。”阮承光夹了一个魔芋麻薯放到阮蓉口中,余光中瞄见向这里走来的江枫,连忙张开双臂,护在阮蓉身前,两条清秀的小眉毛拧成一条直线,警惕地说:“你来干什么?走开!”
“没家教,我可算是你外公。”江枫把阮承光推开,看着故作镇定的阮蓉,冷冷的语气不乏嘲讽,“阿蓉,你可生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女儿,都成这样了居然还能嫁入豪门。不过,她的动机不纯,就不怕日后被锦言发现了扫地出门?”
阮蓉一向温和的脸上显现出几分怒意,打着手语“说”:清歌是真心爱锦言的。你不要老是针对她。她和乔乔一样,都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明知道乔乔喜欢锦言才故意抢走锦言,害乔乔伤心之下跑到外地去。”江枫一想起宝贝女儿,不由得提高音量,引来了身边人士频频侧目。
乔龄抿着唇走来,挽着江枫的手臂,小声提醒他这里是温家的主场,千万不能滋事。
阮蓉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眼里闪过伤楚,可是又立刻调整好情绪。在这种场合,她更要表现的从容大方,不能给女儿丢半分脸。
“阿姨,”温锦言牵着阮清歌走来,对阮蓉笑道,“我爸说,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订婚就按照深城的习俗来办。”
阮蓉开心地点点头。虽然经历了太多的背叛和苦痛,但阮蓉依然对上苍心怀感激。女儿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
温锦言淡淡地扫了江枫一眼,“江先生,我让涂律师送过去的文件你看到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漠、不悦,还有一丝高高在上的清傲。
江枫脸色骤变,寒着声音忿忿道:“锦言,你父亲都对我礼让三分,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比起江先生对我未婚妻一家人所做的一切,我过分吗?我给你时间好好思考下,但是请快一点,我想做为新婚礼物送给清歌。”温锦言扶着阮清歌坐下来,细心体贴的照顾让在场女生羡慕不已。
不远处的太太麻将团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打了鸡血似的围观,心中的八卦*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易太太忍不住评头论足:“正室和小三的气质就是不一样。你看正室是一种大家闺秀的气韵,而那个江太太就是一股小家子气。”
周太太点头表示赞同,分享着刚刚打听到的边角料:“你们知道吗?江枫和小三结婚时,正室的女儿大闹婚礼,让江枫和小三颜面尽失。她就问了一句,江枫,你敢不敢对着现场这么多人承认,乔乔是你的亲生女儿?”
孙太太张大嘴巴,难以置信:“我的妈呀,难道江乔不是他的继女而是亲生女儿?也是,他一承认,不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渣男吗?”
周太太见严芸走来,做出痛心疾首状,连连哀叹:“温太太,你差点就被江枫骗了。那个江乔啊,其实是江枫婚内出轨与乔龄生下的女儿。现在想想,其实那个盲女比江乔好多了。出身于书香门第,嫡女,还把那样的孩子抚养长大,挺难得的,是个好女人。”
易太太和孙太太附和着点点头。
严芸奇了怪了,舆论的风向怎么突然变了?
一个小时后,兰兰作为特邀嘉宾,演奏了一首她新创作的钢琴曲。旋律简单明快,灵动而活泼,让人不禁想起了夏日雨后明媚的阳光。
“这首《彩虹》,是我为阮清歌阮小姐特别写的。是她给我做的这件彩虹毛衣给了我创作灵感。就算眼睛看不见,只要心怀阳光,就一定能看见彩虹。清歌,等你和温公子结婚那天,一定要邀请我,到时我给你弹奏结婚进行曲。”兰兰的话语无形中又在太太团中扔下了一颗炸弹。
易太太惊讶连连:“没想到盲女与钢琴家兰兰的交情这么好。”
孙太太表示不可思议:“我的妈呀,兰兰这身衣服真的是她做的吗?好厉害!”
周太太扯着严芸的衣袖,眼里闪着亮光,“温太太,我想请你儿媳帮我做套衣服,你帮我跟她说说。”
易太太和孙太太异口同声道:“我也要定制!”
一旁的太太们和小姐们也聚了过来,表达惊艳的同时,也想要定制。
严芸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生出了几分自豪感。她清了清嗓子,嘴角也上扬了几分,“好的好的,一个一个排队来。”
她开始觉得,这个阮清歌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差劲。
接受了一堆夸赞后,严芸心情大好。她上了趟洗手间,却在隔间听到了令她大动肝火的话。
“那个严芸也不知道得意什么,她的儿子可是捡了我儿子的破鞋。我受够了她,怎么会有人那么缺心眼?你以为我喜欢和她打牌吗?”宋太太压低声音在电话里向老公数落着,突然,一桶水直直地倒了进来,淋得她全身都湿透了。
“你才破鞋,你全家都是破鞋!我儿子看中的女人轮不到你来阴阳怪气!”严芸扔下水桶,骂咧咧道,“你牌技那么臭,品味那么差,我也是忍了你很久。以后不用来了!”
严芸神清气爽地回到宴会场,看着笑得幸福满满的阮家三口人,顿时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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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派对回到家,已近深夜。阮清歌送走温锦言后,开始卸妆。没多久,手机响了。是江枫打来的。
阮清歌一个人走了出去,声音冷峻地对不速之客下了逐客令:“请你以后别再来了!江枫,能不能你走你的阳光路,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今晚你开心了吧?有温家做你的后盾。不过锦言迟早会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他轻笑一声,笑声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对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江枫,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阮清歌彻底心寒,这样的父亲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心中的怒火迅速燃烧着她的理智,她几乎是一股脑吼了出来,“是,我就是想报复你才跟锦言在一起的。其实当时我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可是既然你那么害怕我抢走你的理想女婿,那我就偏要和他在一起!怎么?还想打我吗?”
阮清歌看不见,所以她不知道,温锦言就站在她的面前,因为她的话,从天堂坠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