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杨小阳究竟来自哪里。但是杨小阳也没有对自己隐瞒。尽管他说的那个世界匪夷所思,却也没有怀疑过。对杨小阳他有着莫名的亲切感,而且他长这么大也看了不少人情冷暖,至少还看得出杨小阳并不是个坏人,这就够了。他自认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别人去欺骗。所以多一个兄弟相依为命也不错。自己不单有个帮手,也不会太寂寞。最关键得是这个意外出现的兄弟还做得一手好菜!
想到杨小阳那一手好菜,朱海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那个啥,小阳啊,种子的事儿咱们日后再鼓捣。反正都快收成了,下种种啥那是来年开春的事儿呢。咱是不是先解决一下今天的晌饭?”
听完这句话,杨小阳摸了摸肚子,的确是觉得饿了。所以他把那些散落在炕上的种子袋都收了起来,重新放回背包再拉好拉链。然后看了一眼朱海:“这包种子关系到咱家未来的命运呐!你找个地方妥妥地搁起来哈。我去做饭,啊对了,你想吃啥?家里还剩啥?”
朱海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命运”背包,想了想:“肉还有不少吧,还有些大骨头。旁的就是白菜了。那个……你再给我弄点昨天的白菜吃呗?”
杨小阳咧嘴:“哪儿能天天吃那个,吃多了胃凉,而且连着吃容易吃顶着,往后你再吃不下去了就不好了。中午就凑合凑合给你炖个白菜肉片吧,顺便把你之前蒸得那锅饼子给打扫了,晚上好蒸新的。”
接过朱海洗好的大白菜,杨小阳迅速地将其分尸……啊不,是切成一厘米宽的白菜条。然后剁了一块五花三层的肉,将其切成半厘米厚的大肉片放到一边。舀了一小勺猪肉放到锅里,有朱大壮同志在灶边上管火,果然大铁锅很快就热了起来。
猪肉融化之后杨小阳迅速放入葱花炝锅,倒入猪肉片翻炒到红肉发白,再倒入一些酱油炒到白肉上色,然后将白菜条一股脑倒进了大铁锅里,用力地翻炒了起来。
可能是土质和水质的关系,这里的大白菜并没有多少怪味儿,而且因为是没化肥没农药的纯绿色食品,那股子白菜的味道更像是特有的香料,杨小阳生吃过一片白菜芯之后就觉得这样的上等白菜完全不需要先焯水去味儿,那样白菜里最新鲜的水分和甜味儿会随着水流失的,那不符合他做菜保留素材本身美味的原则。
看着锅里的白菜逐渐发蔫儿,杨小阳赶紧在一边的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倒进锅里让水没过白菜一个手指肚那么高,然后盖上了大锅盖。接下来的事儿就是等菜快熟的时候放点儿盐,再把饼子放在锅上热乎几分钟就可以吃了。
白菜炖肉还是很快熟的一道菜。所以肚子饿的时候等起来也不需要太揪心。
趁着等菜得时候,杨小阳拉过小板凳坐到水缸旁边:“朱大哥,刚才我看你把朝天椒的种子拿了起来。这儿应该有辣椒吧?能弄点儿来给我么?”一想到辣子鸡丁,麻辣豆腐,香辣肉片,甚至是辣椒肉酱他都觉得口水快泛滥成灾了!
朱海愣了一下:“啥叫朝天椒?辣椒又是啥?”
杨小阳此刻额前一溜黑线。“就是你方才拿的那个,长着红色果实,像手指头似的那个东西。”要形容一个以前所有人都深刻了解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难度。放以前,谁会问朝天椒是啥这种问题让他给出答案啊!
朱海“哦”了一声:“你说那个红尖尖啊,那个东西我看山上有长,一发现就是一小片,不过老人说那东西不能吃,扎舌头。也不知道你家乡的人咋会想到种那东西。还有那个绿草菜啊,味儿怪怪的,以前没吃的挖野菜的时候我都不爱挖他吃。那也需要种?”
杨小阳童鞋再一次不淡定了。野生的朝天椒和香菜啊!那味道得多正宗多地道啊!抛开自己也不爱吃的香菜不谈,那可是辣椒啊!自己最爱的辣椒啊!!!“那现在那个红尖尖能摘到不?”
朱海想了一下:“能啊。不过可能这会儿都有点儿蔫吧了。”
杨小阳乐了:“正是要这个时候啊!不行,一会儿吃完饭你带我上山,我要把它们都摘回来!”随即他看到朱海一脸诧异的表情,心中一阵得意,忍不住在脑内狂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这到白菜炖肉啊,是最最平常得一道家常菜。
有很多人受不了白菜的白菜味儿,但是我恰恰相反,我喜欢任何素材原有的味道。比如吃豆腐我必须吃带豆子味儿的,吃羊肉我必须吃带羊膻味儿的。不然你说你吃啥不一样呢?
因为地质和水质的关系,我们这边产得大白菜的确是甜的,而且水分非常足,生吃完全没有怪味道。尤其是入冬前大白菜下市的时候,家家买回来几百斤留着积酸菜。那晾晒过几天的白菜甜味儿更是突出。【擦口水】
不过其实大众的口味,白菜是要焯水再炖的。记得洗菜的时候用清水浸泡几分钟哦~
PS:其实白菜炖肉里放上干豆腐或者冻豆腐才是更好的。只可惜暂时杨小阳童鞋还没有开发出这种“高档”食材……
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7、山珍呐你是那样的亲切! ...
站在河边看着对面这一大片有可能是自己未来“领地”的山坡,杨小阳同志觉得内心这个痛快啊!本来以为朱海说是山地,怕有不少岩石啥的不好耕种,没想到却是在向阳的一片土坡地,即便现在长满了荒草,他还是能看得出这是相当肥沃的黑土地啊!!!这特么怎么可能算是荒地!!!
而且最让杨小阳激动的是在这片山地东边四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条山泉直接汇流到脚边的这条小河。这完全是现成的水利设施嘛!只要挖几条水渠浇水的事儿就省大力气了。“朱大哥,这么好的地怎么都没人来种啊?”
朱海回答:“老辈人都不乐意在山上种地,而且以前这山里边还有野猪,听说还有过狼,所以更没人过来了。而且咱村每家都差不多有五亩多地,再多了也种不过来。而且衙门如果发现租出去的地被荒着,除了罚款还会收回去的。”
杨小阳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管理方法,以免浪费土地,不过也减少了土财主的滋生可能性。不过为啥他们不雇工呢?有的人家人口少的忙不活不开,不是还有人口多的吗?难道是这里的法律不允许?“先不说这个了,快带我去找红尖尖!”
踩着大石头平安地渡过了小河,朱海领着杨小阳穿越“领地”直奔北山上而去。
其实说是北山,实则是跟东面和西面的山连在一起的,只是方便个称呼才说是北山而已。而且这些山在杨小阳看来也不算高,虽然站在半山坡上仰头看也看不到山顶,但完全没办法跟以前记忆里的名山大川相比较。只是看起来更朴实更亲切也更安全得多。
山上的树种植被品种繁多,但大多都还没有超出杨小阳的预测。问过朱海之后,也发现大部分植物都跟以前世界的称呼一样,这又让杨小阳童鞋放了很大的一个心,至少这里虽然是不存在于地球历史当中的时空,但是还是很正常滴。
山上最多的树种就是松树和杨树,当然也有一些他叫不上来名字的树木灌丛和似熟悉又不熟悉的野草野花。杨小阳还发现了几棵山楂树和一小片梨树。此时这两种果树的果实都缀满了枝头,虽然果子的个头都不大。那些手指甲大小的山丁子和婴儿拳头那么大的梨子还都有略微有些发青,但这不妨碍他激动的心情。
看着杨小阳在红酸子树下兴奋得直搓手,朱海忍不住笑了出来:“小阳,你爱吃红酸子啊?那不是女人怀孩子的时候爱吃的么。”
杨小阳斜视了一下朱大壮:“谁说非得是怀孕的女人才能爱吃的?你知道不,别看他又酸又小,可是用途很大呢。又能做果酱,又能做菜,晒干了泡水喝还能消化食儿呢!”
朱海仍旧一副笑脸:“小阳懂得真多。你爱吃我就给你摘点回去先常着。等过几天进城给你买大个的吃,这小酸子肉少。大酸子比这个甜。”
听朱海要帮忙自己摘这些小个的山楂,杨小阳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大的小的都一样啦。甭花那冤枉钱,这就够了。哦对了,这还没全熟呢,摘点儿就成。不过帮忙多摘点儿梨子吧。这种酸梨最适合熬果酱了,我想回去做给你尝尝。”
朱海立刻点头。虽然不知道自己为啥就那么乐意听杨小阳的吩咐,但只要是从那张嘴里说出的话,他就没道理的想相信。而且小阳说是要给自己梨子酱啊……心里边儿咋就那么舒坦呢!“好嘞!那我先去摘梨啊。”
杨小阳带笑:“那我再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也别摘太多,怪沉的。要是梨子酱做成了真好吃,再来摘嘛。”
朱海应承:“哎!知道了!”
在朱大壮同志辛苦摘果子的时候,杨小阳同志开始了山地探险的工作。
因为有不少松树,所以杨小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松蘑。在以前,野生的松蘑在市场上卖得很贵,最贵的时候一斤能卖两百多块钱呢。尽管从来生活就不富裕,但他还是会每年秋天都买个三两四两的留着过年的时候炖鸡吃。
小鸡炖蘑菇可是他这个东北人的挚爱之一。当然对吃货来说也只能是之一。
此时正值秋季,加上附近的水量充足树枝茂密,头两天又下过一场雨,所以能采到蘑菇的可能性极大。果然没扒拉多久,杨小阳就发现有一棵松树下长着一小堆儿蘑菇。大的如同成人的拳头,小的就像小拇指肚。
赶紧小心翼翼地弯腰蹲下身子钻进松树枝下面,然后伸手摘了一颗最大的蘑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太棒了!”从摸到手里的手感和味道来看,这是松黄蘑。虽然这种蘑菇表面上有一层粘液刚才下来的时候摸着怪恶心的,但晒干之后就有一股子比别的蘑菇更浓郁的野菌香味儿,用这种蘑菇炖出来的汤也鲜纯无比,而且会把汤变成略微发稠的奶黄色,如果炖的是老母鸡,那味道就更绝了!
蘑菇这东西都是“群居”的,只要找到一个,附近就一定还有不少。而且杨小阳发现在这些蘑菇附近还有不少已经黑化了的腐烂菌团,那些原来可都是蘑菇啊!难道这里的人不知道采蘑菇?就算不卖钱自家吃也是可以晒干了吃很久的啊!
就在杨小阳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努力够蘑菇的时候,朱海已经摘好梨子和小酸子找到了正在第N棵松树下奋斗的杨小阳。看到杨小阳背后的大箩筐里放了不少蘑菇,朱海立刻大声道:“小阳,你采这些蘑菇干啥?”
既然知道是蘑菇还问我采蘑菇干啥?“当然是吃啊!”
朱海赶紧拉起杨小阳;“蘑菇是有毒的,不能吃你知道不?以前也有人说这些东西能吃,但吃完了就上吐下泻,转过天就死了。这是会要人命的!!赶紧扔了都扔了!”说完把杨小阳手里的蘑菇拍落到地上,然后用扯过自己的衣襟去擦杨小阳的双手。
杨小阳抑郁了,看来这里不是没有人知道蘑菇可以吃,而是知道的人一知半解,结果乱吃到毒蘑菇一命归西,还贻误了广大百姓吃蘑菇的美好生活!不知道是可恨呐,还是可怜!“朱大哥,这些蘑菇是没毒的。你相信我,真的。蘑菇有很多种类的,有的有毒,的确吃了会死人。但是这种完全没毒。我在家乡的时候最喜欢吃蘑菇炖鸡了。而且这样的蘑菇可贵了,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