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碰不得,一吃就起疹子。所以她自己也小心,在二人相熟之处就告诉他了这回事。
而对于饮酒出的问题,则是后来才发现的。
那是她有一回吃了些鸡丁,没碰里面的青豆——偶有别的菜里有青豆,她也是这样“绕着吃”的,没出过问题。
可那天他在,她同饮了些酒。
之后就是与方才差不多的事了,席府里好一阵折腾,二人都心有余悸,此后就牢记了酒会催发敏症这回事,再然后,府里索性见不到青豆了。
他不知不觉地记到现在。
.
红衣却不知道这番纠葛。
听罢他的解释,想了一想,解释得言简意赅:“有些日子没吃过青豆了。能成为过敏源的东西很多,公子那位朋友是因为青豆,但我并不一定……”
他听得神色一震。
……她并不知道自己青豆过敏?
“方才多谢公子。”她站起身来屈膝一福,筋疲力竭的样子让他不好再问什么。复又把那床被子拿给她,嘱咐她好生休息。
.
烛火吹灭,月光映过窗棂,在地上勾勒出一个黑白分明的图案。图案就在榻前不远处的地面上,席临川仔细看了看,是宫中常见的“喜上梅梢”。
他就这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强定着心神,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那阵子他确实是想杀了红衣的,如果那一箭再准一点,她就已经死了。
后来因为各样细微的差别、也因他想弄明白她和赫契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故而留了他一命……
但他却始终没想过他会在她犯了敏症的时候救她,而不是顺水推舟地就此让她死了。
他自认不是会在所谓“旧情”里脱不开的人,尤其是……他明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她手里。
可是……
方才她喘得那么厉害,纤瘦的身子扶着床栏,显得无助极了。直让他想起……
那次在官衙里,她不知道他只是想让她长个记性,被“杖一百、徒三年”吓得够呛,在大堂里哭得呜呜咽咽,却没有人理。
却也同样是这个人,片刻前还在同他据理力争,怒斥他黑白不分、怒斥官府不作为。义愤填膺的样子正直极了,让他一而再地觉得是自己错了。
她太不像记忆中的红衣。
.
红衣一觉睡得沉沉,直至被缕词拍着肩头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