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官依然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等到言瑾行挂断通讯器,一副的确如此的时候,他才迟缓地闭上了刚才张大的嘴唇。
言瑾行温柔地给了审问官一个鼓励的微笑,大意可以解说为,你好像要倒霉了。
审问官本来就是迎合着言瑾行献殷勤,听完这个消息世界观有点崩塌,又想起他刚才他对那小白脸的态度,觉得宛如晴天霹雳,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沈之繁也察觉到了,他发现自己上了个厕所回来,这个世界变化得有点快。
比如说,言瑾行走了,然后刚才咄咄逼人的审问官忽然变得,和风细雨了起来。
问的问题,也开始变得有点奇怪。
“哦你还有个妹妹,啧啧啧,一定也十分美貌吧,真是青年才俊啊,哈哈。”
沈之繁顿了顿,想起沈之柔的尊容,勉强点了点头。
审问官竭尽所能地干笑挽回自己的仕途:“哎,其实呢我一直觉得,你跟公主失踪案是没什么关系的,这个我们已经问得很清楚了,我也会这么报告上去的,我们这么有缘,不如就随便聊聊啊是不是,哈哈哈,刚才是不是太紧张了呀,别紧张别紧张。”
沈之繁看了一眼有些汗如雨下的大蒜头,迟疑地点了点头:“其实我现在不怎么紧张。”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审问官继续干笑,“不如我们再聊聊,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沈之繁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平时挺喜欢按时睡觉的。”
审问官笑面盈盈:“那今天真是不巧了,哎哟现在这时间真的是有点晚了,要不就赶快回去吧,你觉得怎么样?”
沈之繁顿了顿,有点迟疑地看着对方:“可是您十分钟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嗯,有吗?”审问官努力用和蔼地微笑来洗脑沈之繁。
可惜沈之繁十分诚实:“嗯,您十分钟之前说‘你不要以为躲得过去,没十天半个月你跑不了的’。”
顿了顿他还接着模仿了一下对方的冷笑:“呵呵。”
“嗯,现在是有点太晚了,”审问官讪讪地自动避过了这些,他坚信过去无法挽回就要用未来加倍弥补,“要不直接在这儿睡下吧,正好我那儿有套间,要不你先睡那儿?”
沈之繁陷入了深思。
怎么一个厕所的功夫,前后剧情就接不太上了。
他……又失忆了吗?
沈之繁甚至都想问审问官今天是几几年了,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言朔英俊的相貌继而撞进了他的眼中。
审问官喉咙微微动了动,然后带着和蔼沉稳的笑容看着忽然到来的将军大人。
言朔递给了他一张新的申请表格:“这是转接嫌疑人的申请,我将亲自审问他。”
“啊好的言将军。”审问官求之不得,言朔一个字都没有问责简直让他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沈之繁本来就困,现在被这么一下又惊醒过来了。
审、审问啊,被男神亲自审问吗?
……换男神的话,竟然有点小期待呢。
沈之繁在心里默默地唾弃了自己一下,一边又嘴角忍不住弯起地跟着言朔走出了审问厅。
第11章 将军的引诱(2)
沈之繁跟在言朔身后,走了一段之后却觉得有点不对,他眼睁睁地看着言朔直接将他走出了审问厅,又直接带他走出了整栋军事楼。
单独审问……是要去不一样的地方吗?
他心里头有些疑惑,但是身为一个合格的脑残粉,沈之繁并不打算去问,顶多是有点好奇。
年轻的军官们路过会对言朔敬礼,就算是有嬉笑的见到言朔面色便随即一正,沈之繁隐隐感受到言朔性格上的强势,上司严不严厉,从下属的态度便可窥探一二,何况言朔并不是勘调所的直属上司。
偶尔也有一些诧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过沈之繁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自小就算是家里的异类,大概是长得好,受到的目光从来也没怎么少过。
倒是难得他不浮躁,从来也没觉得自己长得好便有什么特权罢,也或许是N-192大家的经济水平都很统一很落后,也就引发不了什么不必要的虚荣心。
又或许是因为沈之繁名号,从小就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着,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管是不是缺心眼,这都是一种幸运。
哪怕一夕之间踏入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也没有走得跌跌撞撞、头破血流,仿佛谁庇佑着似的。
沈之繁正这么想着,背后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一受惊下意识就将手伸了上去准备一个过肩摔,对方一个没有准备,还真的差点被摔出去,好在后期还有点反应,可惜失去重心的时候再优雅也没什么用,落下的姿势也勉强比狗爬能看点。
“欸,还真是和传说中一样一点都碰不得啊。”
沈之繁还来不及惊诧自己的身手,对方的问责就已经来了。
那人声音轻浮得很,话里三分带笑,却不是什么舒服的笑,让沈之繁下意识地不喜欢,不过毕竟是他把人家摔了也不好说什么。
正如同他的声音一样,那的确是一个十分轻浮的男人,实话来说长得着实不错,皮肤极白,像是刚烤好的瓷似的,眉目深幽得更是嵌在里面似的,轮廓精致得有些锋利,只可惜眉目却平白无故多了一丝戾气般的艳丽,眼神扫过来便像被眼中深埋的针刺了那么一下。
他一身派头似乎也都像是瓷似的金贵,可惜人却没什么气质,满头满脸都写着“老子是纨绔中的纨绔”。
沈之繁不是很想扶他,但是这人颇爱耍赖,这么倒下去了,似乎就没有起来的意思,斜坐在地上笑着看他,眼神充满轻佻的打量。
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方,他只好微微皱着眉头,向对方伸出一只手,这只手还没伸出来他就被言朔拉到了身后,沈之繁感受着拉着他手腕的温热手指,一时有些怔愣。
“哟,怎么这么护着呢,”那人挑了挑眉,见言朔来了便只好纾尊降贵自己起身,一边拍着自己身上并不怎么存在的灰尘,一边语气又十分挑衅,“这不是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沈之繁自己被这么轻浮的说倒是没有什么关系,顶多有些厌恶,但是对方偏偏还这么挤兑言朔,这就让他十分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