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眼眶通红通红的,一脸恨意的看着李世民责问道,呼吸急促。
“你这阉奴胡说些什么?!”
李世民脸色一变,他没想到第一个出来指证他的竟然是张公公,这个他以为早就暗地收服的人,没想到却突然反水。
这张公公是杨侑的心腹,在府里的威信很高,他的话很是能误导一些人,他如此言辞凿凿,这些人原本只有三分信也变成七分了,让他的处境大为不妙,原本他还想着让张公公帮他洗脱罪名的。
“东西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张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明白才对?”
李世民紧紧盯着张公公,语气里多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张公公低着头,诡谲的光芒不断在他眼里乍现,从最开始的一声阉奴,到最后的语气威胁,都让他极为的不爽,他不高兴了,自然也不能让对方高兴。
他向这位传递消息不过是受人之命假意投靠罢了,没想到他还真把他看成自己家的狗了。
“什么胡说?秦王莫不是在威胁杂家,这里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这屋子里当时就只有你,不是你杀了主子还会有谁?你可以堵的了杂家的嘴,堵的上阖府上下的嘴,可是你堵不了这天下幽幽之口”
张公公指着李世民骂道,看着李世民一脸铁青的脸,他终于高兴了。
“主子已经禅位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你简直太狠毒了,这件事杂家一定会面呈圣上,为主子讨一个公道”
听到张公公要去找李渊,李世民这时候才真的慌了。
事情闹的这么大,他想遮掩也遮掩不了,这张公公背后只怕有人主使,这件事只怕不会那么轻易过去,李世民只责怪自己太过大意了。
果然,当李渊收到杨侑被刺杀的消息之后,当晚急召李世民入宫。
“你这个逆子,给朕跪下!”
李渊一声呵斥,吓得李世民赶紧跪在地上。
“父皇,我是冤枉的,我根本没有杀杨侑,这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说完,李世民还不动声色看了站在一旁的司马奕一眼,司马奕也坦坦荡荡的回视了过去。
“既然你说是有人陷害,那你说说是谁在陷害你?那杨侑的心腹公公都指认你,你要怎么解释?”
“这——一定是有人串通了那阉奴”
李世民噎了一下,虽然心里有些猜测,但是无凭无据,说了反倒会让父皇对他产生不满。
“串通?那奴才不是你的人吗?那杨侑暗中联络朝臣的事情不是你从他那里得知的吗?手下的人都管不住,你怎么向朕解释!”
李世民紧抿双唇,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了。
“朕见你平日里处事还算稳重,却没想到眨眼间你就给朕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李渊语气里隐隐透着失望,让李世民的心都提了起来。
杀人不重要,但要看杀的是什么人,万一真的杀了什么不能杀的人,也要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把柄,这是手段心机的问题,即便是被人陷害,至少也透露出一点,世民处事仍有疏漏的地方,不然就不会这么容易被人钻了漏子。如今身份不同,做事更应该小心一些,李渊也想借此机会给他提个醒。
“父皇息怒,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二弟不是这么不顾大局的人,况且,当务之急不是责怪二弟,而是要想方设法平息这件事情”
听见司马奕开口求情,李世民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提起这件事,李渊的脸色也显得有些凝重。他才刚刚登基,皇位还未稳固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别人定然以为他李家想要赶尽杀绝,以后还有谁敢和他们合作,史书又会怎么记载这一段历史。
“世民,别怪父皇,这件事已经传遍了长安城,父皇若是不处置你,难以平息众怒,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李渊叹了一口气,看着李世民的目光意味不明。
或许这件事上世民是无辜的,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查明真相了,所以这次就只能委屈他了。
“儿臣以后定让引以为鉴”
见李渊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咬咬牙,把话都咽了回去。
第二日,李渊下旨撤了李世民的秦王之位。
“四弟,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布的局?”
出了宫门,司马奕就直奔李元吉的府邸。
李元吉脸上的喜悦还没有散去,就听见了司马奕的质问,脸色一变,别过脸去生气了。
“对,是我做的,现在二哥肯定很倒霉了!”
李元吉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
他因为相貌的原因,从小就不受父母的喜爱,连那些下人也看着主人的脸色对他多有忽视,所以说,他这个嫡出公子甚至比不上府里的庶子,这样的落差怎么让他不心生怨恨。
整个府里只有大哥待他真心,所以只要大哥想要的,他都会帮他得到,谁要敢觊觎大哥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总是和大哥你做对啊!”
司马奕一怔,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酸甜甜的。这份兄弟情让人感动,只可惜是属于过去的李建成的,不过既然他继承了他的身份,那么这份感情他也愿意替那个不在的人守护。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件事你做的有些欠妥,现在外面风声鹤唳,平静的局面被打破,估计会乱上一阵子,对出征十分不利”
司马奕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语重心长地劝说李元吉。
“大哥,你放心,下次我不会再冲动了”
下次他的计划就会更缜密一些,绝对不能落下把柄。
“对了,你是怎么说服张公公反水的?”
“二哥许了高官厚禄,所以我派人截了他藏在洛阳的家眷来威胁他,孰轻孰重他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司马奕有些惊讶李元吉的手段,果然是李家人,一脉相承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