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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教我去宅斗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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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策心中的疑惑顿时散了一些。比起柳氏和蒋明瑾,他显然是更愿意相信蒋明珠的。他们自小就相识,在他心中,蒋明珠一直是乖巧可人的小表妹,是绝不可能与别的男人私相授受的。

蒋云却是怒不可遏,恨道:“明珠,这是怎么回事?这荷包可是你的?”

蒋明珠心里凉了一层,虽然早就知道父亲的偏心,但事关女儿的名节,他对自己的信任竟还不如沈策,着实叫人寒心。

她只上前了一步,点头承认:“荷包确实是我的,但却并不是我送给柳公子的。”

蒋云怒气稍平,正要接着问明情况,柳旭却似难以置信一般,一下子跪了下来:“明珠表妹,你怎可这样说。我知道姑父规矩极大,可我们确是两情相悦,你送我荷包时,不是还说咱们就像这挨着开放的并蒂莲,根缠根,叶绕叶,永远都不分开么?我已经和父母禀明,挑个好日子就上门提亲......如今,你怎可说这样伤人心的话......姑父,求您原谅我和明珠。”

蒋明珠冷笑,竟也不打断他的话,只是淡漠地看着他。柳旭自己唱作俱佳地演了个深情无悔的戏码,见她既不跳脚反驳,也不委屈哭泣,倒有点说不下去了,讪讪地住了口。

蒋明珠这才开口:“柳公子既说完了,就请父亲和祖母也听我说几句吧。”

平日里蒋明珠大多安静乖巧,蒋云看到她时她似乎一直是温柔浅笑的,从未见过她这般淡薄,面无表情的样子,乍一见竟是吃了一惊,沉默着没开口。

蒋老太太早就被这乱七八糟的阵仗弄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了,自然也顾不上她。

蒋明珠道:“柳公子先请改了这称呼,我只有一个姑母,一个舅父,表兄弟倒也是有的,一个是远在嘉平关的宋清表哥,另一个便是沈家表哥,柳氏不过是父亲的妾室,柳家于我蒋家只怕算不得正经亲戚,这表哥二字更不知从何说起。还请柳公子千万别再以表兄自称,免得旁人知道了,又要笑话父亲拿着妾室当正房,坏了礼制。”

她这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柳旭、柳氏母女几个都是直接被扫了面子,蒋云也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

蒋明瑜气得跳脚:“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不要脸地求着我旭表哥娶你!”

蒋明珠心底给她道了一声好,面上却故作惊讶:“明瑜,虽说你不是嫡出,到底也是部阁大臣的千金,这些腌臜话都是谁教你说的?我记得父亲平日里可是再三教导,要我们言行举止都要有合乎规矩。”

蒋明瑜一梗,果见蒋云眉头紧皱,目光扫过来都带着不悦,吓得心里一哆嗦,再不敢开口了。

聂玄见她轻轻巧巧就拿捏了蒋明瑜,不由轻笑:“你这个妹子,当真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蒋明珠心里暗笑,对蒋老太太一躬身:“祖母,外头本就有不少咱们家的闲言闲语,我可实在不敢认柳公子这么个‘表哥’。还请柳姨娘别怪我心直口快。”

柳氏气得心口发疼,却找不到一句话反驳,还只得笑着称是。忍着恼火把话题转回柳旭身上:“明珠说得是,我这外甥也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一时疏忽了,不过你们性子倒是正相配呢。”

蒋明珠不语,走到柳旭身前,却也不叫他起来,只伸手道:“柳公子,可否请你把这荷包借我看看?”

柳旭腆着脸笑道:“自然,这原本就是你送我的。你看这花,还是你一针一线绣的呢。”

蒋明珠不理会他的话,只拿过了荷包。

那荷包上绣着一支并蒂莲花,莲叶青绿,平铺在水波上,莲叶下还有一双鱼儿在嬉戏。莲花开得正好,绿叶红花,亭亭玉立。

蒋明珠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拿着荷包恭敬地递给蒋老太太:“祖母,这确是您当时分给我们的香云纱制的荷包。只是我绣了一半,这荷包就不翼而飞了。这东西丢了的前一日,柳公子正好到过我们院中,为我娘解答关于宋家表哥的事。这荷包不是我送出去的,而是柳公子不问自取的。”

她说得直白,柳旭一听哪里肯认,立刻起身,要去拉她的手:“明珠,这分明是那日分别之时你亲手送给我的,你怎能翻脸不认人。”

蒋明珠完全没想到柳旭竟会忽然起身来拉扯她,一惊之下连忙避让,却碰到了后面的椅子,跌撞了一下。

眼看要摔下去,原本靠门边坐着的沈策忙伸手揽住了她。蒋明珠原本以为免不了要磕个头破血流,却被他护住了,心下竟是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沈策从前一向就把她当做自家妹妹一般,今年两家把亲事拿到台面上来说,更是在心里把她当做了未来的妻子,见她眼角微闪的晶莹,便有些心疼,只是想到柳旭言之凿凿的话,再看那荷包上刺眼的并蒂莲开,心里有点堵。飞快地放开了蒋明珠,退到一旁站着。

蒋明珠一抬头,正于他四目相对,见他急忙闪避的眼神,心中一痛,一时竟忘了接下去要说的话。

聂玄阅人无数,自然不会看不出沈策眼里的怀疑和动摇,心下暗叹了一声,提醒道:“明珠,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第十九章 水落石出

第十九章水落石出

蒋明珠咬了咬唇,忍不住回头看了沈策一眼,见他低着头不肯看自己,不由心中黯然,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挺直了腰,正色道:“柳公子说这是我亲手所绣,可依我看,这荷包上有两种针脚,荷叶和鱼儿确实是我所绣,剩下的那些,却不知是出自谁的手了。只因为我绣了一半,这荷包就不见了。”蒋明珠又看了沈策一眼,终于收敛了心神,沉声道:“若是大家不信,尽管去京城随意一家绣坊,找个手艺过得去的绣娘来瞧瞧,事实是不是如我所说。”

这一条柳氏当初也就想到过,自然早有准备,嗤笑道:“多半是你绣到一半累了,让你屋里的素和、素月帮着绣的吧?”

蒋明珠对她勾了勾唇角,反唇相讥:“柳姨娘方才信誓旦旦说我对柳公子如何情深,现在倒又说我连送个荷包给他都懒得亲手去绣,那我对柳公子,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柳氏虽想与她争辩,却还自矜是长辈的身份,不好太拉下脸来。略一犹豫,蒋明瑾便接口道:“二妹口齿伶俐,可也不能模糊是非,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只要是二妹亲手送给表哥的,表哥都喜欢得紧,是谁绣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里铺了个台阶,柳旭连忙踩上来,应和道:“正是如此,只要是明珠所赠,于我而言,都是千金不换的。”

“是么?大姐对柳公子的心意倒是十分了解呢,”蒋明珠冷笑:“那不知道大姐能不能告诉我,我绣样上的莲花明明就是含苞待放的,这荷包上的怎么就变成盛放的了?”

蒋明瑾一愣,有点不敢相信。她们三人的绣样都是交给蒋老太太看过的,蒋明珠当时分明就是画了一支盛开的并蒂莲。怎么可能是含苞待放的花?

她虽疑惑,但还能不动声色,蒋明瑜却已经对蒋明珠喊了出来:“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你把绣样给喜鹊的。”

这便是不打自招了,蒋明珠莞尔:“看来三妹也为这荷包废了不少功夫,把我交给祖母的是绣样是什么样儿都记得一清二楚。”

蒋明瑜脸色一白,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得勉强辩解:“我只是凑巧看到过一眼,有些印象罢了。”

“哦,”蒋明珠应了一声,点头道:“这也难怪了,所以三妹肯定也不知道我后来改了绣样,又重新给了老太太这里送了一份吧。”

蒋明瑾和蒋明瑜对视一眼,蒋明瑜不知该怎么回答,被蒋明珠嗤笑的语气弄得正要发怒,就被蒋明瑾暗中踩了一脚,示意她不要再开口。跟着便听蒋明瑾笑道:“绣花样子多半也都是随性选的,二妹性子跳脱,今日喜欢这一件,明日又改主意了要绣另一件,只怕也是有可能的。”

她这话分明意有所指,一方面说绣样的事,一方面又暗指蒋明珠对沈策和柳旭三心二意。

宋薇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只因蒋明珠在起身辩解时按了按她的手,要她等着看戏就好。

她见女儿眼中满是自信,便当真没有开口,这会儿却是实在忍不住了,压着怒气,皱了皱眉想要起身。

蒋明珠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宋薇心急如焚,见了她这样,也不得不按捺着坐了回去。

蒋明珠并不打算与蒋明瑾争执吵闹,只对她一笑,温柔道:“大姐知道我为何中途换了绣样吗?”

蒋明瑾自然不知。若是知道她换了绣样,又怎么会做出这只“次品”荷包来,闹得如今骑虎难下。

蒋明珠见她沉默,便向蒋老太太身边走了一步,对一直在给老太太捶背的喜鹊笑了笑:“喜鹊,麻烦你帮我告诉大姐,我当初换了绣样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喜鹊是今年才到府里的小丫头,才十四岁,老太太看她长得喜庆,招人喜欢,名字也喜气,才留在身边伺候的。被蒋明珠点了名之后便有些怯怯的,悄悄看了老太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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