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宁可住到内城外,都不能选这一处。
这一处宅院小,虽然修的精致,但是比他三哥和四哥的院子小了快要一半,而且左右都是人家,做起事情来畏手畏脚的,很是不便。
然后瑞定便去了荣国府旁边的那一处。
这一处院子在荣国府的西北处,比方才那个要大上一点,而且前院是屋子,西路后院幽幽静静一个大花园,里面还有几处小楼,想必夏日住进来很是凉爽。
而且这一处院子左右虽有房舍,不过都没住人,瑞定倒是有八成的把握,他父皇能将隔壁左右两边其中一所赐给他,至于另外一边的……
瑞定盘算了朝中大臣,还有紧挨着他,但是才十四岁的六弟。
觉得短期内进不来人了。
虽然一直以“荣府旁边的宅院”来指代,但是抛开荣府,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段。
这里离皇宫近,住家多是开国时期的功勋之后。
参考贾家,就知道这些人家多半已经走上下坡路了。
总之这一边地方,路宽,宅院大,人少,清幽。
瑞定给这院子打了八十分,转身又往内城外走了。
既然父皇让他出来,自然是要四个院子都看一遍,也显得郑重其事一些。
外城的两个院子倒是宽敞明亮,院子大,屋子是新砌的,家具也是新打。瑞定装模作样看了两圈,叹了口气便回来了。
出宫一趟,他顺道又拐去了外祖家。
门上的人一见是王爷过来,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急忙差人带他进去,又给家里几个主子报信。
瑞定还没进了二门呢,便见他大舅舅庆阳伯几乎是跑着从外书房过来。
“王爷。”庆阳伯笑眯眯的,半打趣般的行了个礼,瑞定将人扶住。
“母亲知道你已经回京了,料想你这两日必来,日日的念叨。”
瑞定走在庆阳伯身侧,两人往内院走去。
“外祖母大寿办的可热闹?我送的字她可喜欢?”
庆阳伯笑,“你这一幅字,倒把我们辛辛苦苦寻来的玉观音像比下去了。”
老太太早就在院子门口等着,看见瑞定过来,急忙道:“这大热的天,你何苦跑出宫来,我怎么看着你瘦了?可是晕船了?还是外面的饭吃着不爽口。”
老太太的关心让瑞定很是开心,他笑道:“没有的事,在普陀山里吃了两个月的素斋,这才瘦了些。”
“诶呀,这可是福气。”老太太一边感叹瑞定在普陀山住了两个月,一边又觉得普陀山把她外孙子饿瘦了,矛盾极了。
瑞定从异雀手上接过东西,道:“这是我给您带的。”
“普陀山慧济寺的东西。”瑞定一笑,“我借着要抄经书,从他们那儿要了不少大和尚自己做的宣纸还有墨锭,这尊观音像也是开过光的。”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可以算是惊愕了。
她从来没想过还能这么要东西的。
只是普陀山下来的东西,哪怕是跟枯草也是带了佛光的,更何况瑞定给她带了这么大一包。
老太太急忙将东西都拿了过来,道:“你们说话,我去把东西放好。”
瑞定每次来庆阳伯府,都是只在老太太屋里坐坐,表面上看着是问候长辈,不过十次里有七次,老太太会将屋子让给他们几个谈事情,自己去到后屋坐着。
瑞定道:“异雀,还不去扶着?”
屋里就剩下瑞定跟庆阳伯。
瑞定道:“父皇准我出宫建府了。”
庆阳伯脸上止不住的喜色。
“恭喜王爷。”
“只是却不太顺利。”瑞定将几处宅院的位置还有他的顾虑说了,又道:“还请舅舅帮我查查平化街前后左右住的都是什么人,隔壁两间宅院的地契是在朝廷手里,还是已经被人买下了。”
庆阳伯点了点头,道:“王爷放心。我找个没人认识的人去做,若是已经被人买下来,我出大价钱再卖回来。”
“还是要隐秘行事。”瑞定不免又嘱咐一句。
庆阳伯笑道:“定然怀疑不到我们头上的。”
看见瑞定还有疑虑,庆阳伯笑眯眯的小声道:“博古斋的掌柜的,也是我的人。”
瑞定才将外祖母惊了一场,现在就轮到自己惊愕了。
这可真是,才开了三年,就已经是京城有名的古玩店。
庆阳伯略有不好意思:“虽然承蒙陛下厚爱,赏了我们家一个伯爵,只是我毕竟是小家子出身,志趣都在做生意上。只是考虑到宫里娘娘的脸面,这生意得做,但是有不能做的太大,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瑞定也跟着笑了起来,“前一阵还听说你们俩家打擂台,连带京城里的古玩价格都降了不少呢。”
庆阳伯笑的爽朗极了。
“既然如此,我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瑞定道:“年底出宫建府,还请舅舅帮我找些家室清白,无牵无挂的小厮丫鬟。”
庆阳伯答应,又跟瑞定说了两句话,瑞定便说要回宫了。
庆阳伯送他出来,路过二门处,看见他的表哥,也就是庆阳伯的嫡长子宏儒迎面过来。
一见他,庆阳伯脸上的笑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父亲。”宏儒打了招呼便低头立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