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余看着他:“如果能早些遇见你多好。”
“如果之前遇见你的人是我,或许我们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陆徵直白而残忍地将真相说出来。
简余苦笑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完这句话,他突然问道,“如果是楚王,你会怎么回答他?”
陆徵一愣。
“如果是他,你会怎么回答他?”简余又问了一遍。
陆徵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吻,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热,他不自然地移开眼神:“你瞎说什么?”
简余看到他通红的耳朵,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楚王此人心思太深,你若真……凡事多留个心眼,有事可以找我,纵然没有其他,我们也能做好兄弟不是吗?”
陆徵郑重地点点头:“如果再见,我请你喝酒!”
简余忽然一笑,他伸出手:“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陆徵的手掌与他轻击,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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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余离开楚王府,看着跟在身边的宋之意,皱了皱眉道:“宋大人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宋之意嘿嘿一笑:“敢挖我表哥的墙角,你胆子也不小!”
简余冷下了脸色:“宋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简统领在赤甲卫中也有些时候了,可曾听说过韩诸这个人?”
简余心念一动,面上却仍旧毫无表情:“不曾,怎么?”
“一些旧事,没有听过就算了。”宋之意打了个哈哈就想要蒙混过去。
简余却问道:“不知此人与我们赤甲卫有何关联?”
宋之意看着他的表情权衡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出来,他在查魏王的时候,查到了这个韩诸,此人在二十年前是赤甲卫统领,后来魏王谋逆,他负责追杀魏王,结果却与魏王一同消失在了白泉山,宋之意不知道容禛为什么让他去查魏王,可依旧依命而为,在查到韩诸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奇怪,这才想要问问简余,恰好简余有事求他,他也就顺势而为。
宋之意最后还是说出来:“此人二十年前是赤甲卫统领,后来追杀魏王的时候与魏王一同消失在了白泉山。”
“魏王?”简余的表情有一点奇怪,自从发现自己可能是魏王之子后,他对于这个人的感情就变得有些复杂。
宋之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接着说道:“我要查一些旧事,与韩诸有关,我觉得他二十年前消失的有些奇怪,故此想问问简统领,是否知道什么内幕?”
简余道:“赤甲卫历代统领中,的确有一个叫做韩诸之人,可惜他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亡。”
“死亡?”宋之意皱起眉头,“可分明没有见到他的尸身,如何能确定?”
简余却突然道:“宋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宋之意犹豫了一会,才压低了声音道:“简统领可曾知道,赤甲卫当年也是三卫之中的翘楚,二十年前才渐渐衰落,可韩诸此人极为善谋,他当赤甲卫统领绝不可能让赤甲卫落到如此境地,再加上他当年失踪的极为蹊跷,我猜,这或许是他有意为之。”
“那他为何要这么做?”
“不如简统领来猜一猜?”
“我猜不出。”简余直接说道,“宋大人既然想问,还是将话说清楚为好。”
宋之意也没有隐瞒下去:“我怀疑韩诸是魏王的人。”
“何以见得?”
“不好说。”宋之意不好告诉他这只是自己的推测,又道,“我怀疑魏王根本就没死,而韩诸就是帮魏王死里逃生的那个人!”
第六十九章 试探行
宋之意的话让简余心神不宁。他回到赤甲卫后第一时间就调出了往年的案卷, 又找了几位年长的赤甲卫, 的确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韩诸也算是年少成名, 虽然家世一般,却能文能武,弱冠之龄就当上了赤甲卫统领, 他为人低调,平日也不喜与人来往,因此当他出了事时, 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 后来是魏王容侑救了他,可是之后也没见他与魏王交往密切, 许多人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若是仔细回溯,就会发现赤甲卫也正是从这件事之后开始渐渐衰落下来, 游离于三卫之外,或许有人会感慨韩诸这人是自暴自弃, 可简余翻看过往的案卷,竟然发现这段时间赤甲卫所有的差事竟然办得也不算差,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赤甲卫越来越差, 韩诸居然还能稳坐赤甲卫统领之位。
后来魏王谋逆失败, 韩诸也没有在朝堂上为魏王说半句话,甚至还领了追杀魏王的差事,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骂他忘恩负义。也正因为如此,后来韩诸追杀魏王在白泉山中失踪之后,也没半个人提起他, 再之后永宁帝登基,不知什么原因匆匆结案,这件事也就尘封在了历史深处。如果不是简余问起,或许这些老人都不会想起这件事。
简余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却没有再继续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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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宫中的勤政殿,永宁帝翻看着军报,许久之后才看向跪在下首的容禛:“十九弟平身吧。”
容禛平静地谢了恩,这才站起来,脸上一点没有惶恐或者不满的情绪。
永宁帝有些失望,他晾了容禛这么久,进宫之后又毫无缘由地让他跪了这么久,若是换个人,只怕早就露出破绽来了,他自然能够借着这个口子敲打敲打他,可他这个弟弟太稳了,完全不给他任何下手的机会。
虽然心中是这般想的,可永宁帝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而是问道:“十九弟对北疆的战事有何看法?”
容禛回道:“臣弟还是那句话,两国交战,若无臣弟,胜算六七分,若有臣弟,胜算八九分。”
他虽然语气平静,但话中的含义却狂妄,然而此刻与上次情况却又不同,他这话一出,却是立了军令状,永宁帝若是有心,自然可以借了这个机会一举两得,一旦他战败,永宁帝立刻就能把他撸下来。
永宁帝却责备道:“你也当了多年主帅了,怎么说话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却并不提派他去北疆的事情。
容禛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头却是一沉。
永宁帝又移开话题:“庄妃上次同朕说起君儿的婚事,说是看好英国公的嫡幼子,可朕怎么听说那孩子如今在你府上住着?”
“这事是臣弟孟浪了,原本只是欣赏他的才华,便留他住了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