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刚刚被他归纳在纸张上的数据慢慢地输入到那个U盘里。
电脑上快速闪过的数据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小男孩的表情认真到近乎严肃。
把数据录入完毕,他动作迅速地抽出U盘放进胸前的小口袋里,然后清除了电脑上遗留下来的痕迹。
这些全都是厉丰财务上的漏洞,以及他曾经有心留下的一些证据。
或许不久之后,他可以给他姚真发一封匿名邮件了。
做完这一切,他从稍微偏高的椅子上跳下来,重新回到了操场上。
之后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贺佑钦进入厉丰半个月之后,厉丰的人事上不多不少地开始有了变动。
钱凯失去了他的秘书,并且不得不从下面的人中再挑一个上来顶上这个位置。
作为厉国新手下的一员大将,钱凯手握重要的权利,所做的事情也相应复杂,他的秘书同样工作繁重,现在却被人事部的人开了,连他去抗议都没有用。
他们找出了确实的证据,证明他利用公职之便中饱私囊!
屁的中饱私囊,公司的高层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
钱凯把下面的人新送来的花瓶挥到地上摔得粉碎,这无非又是一次利益的交锋,他和他的秘书都是其中的牺牲品。
麻烦的是厉国新和新来的贺佑钦狗咬狗,他却没办法动弹,更不能随便从下面弄个人上来。
万一又是谁玩的无间道,他会被厉国新彻底踢出他的团队。
所以,人选人选,一定要慎重人选。
钱凯烦躁地揉乱了本来就不多的头发。
他无奈地向他的朋友求援,让他介绍个新的家伙进来,这时候从外面招进来的反而比内部的人安全,他不需要对方接触什么核心,只要能帮他把那些繁杂的资料理清楚,能力才是关键。
几天之后,老朋友不负所托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有些过分老实,做起事却挺效率,钱凯录用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钱凯审视着面前高大的年轻人。
年轻人恭恭敬敬,“我叫沈烨。”
贺佑钦下班之后被郭睿他们叫去酒吧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十点了,把钥匙扔在玄关,他弯腰换鞋,玄关的灯他进门的时候还开着,难道是保姆走的时候忘记关了?
贺佑钦把外套脱了挂在架子上,洗完澡之后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他喝的并不多,但是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胃隐约有些不舒服。
冰箱里还有保姆晚上做的饭菜,厉存焰一个小孩子吃不了多少,所以大多用保鲜膜盖着放进了冰箱,贺佑钦考虑要不要拿出来热一热,他虽然不会做饭,但热个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贺佑钦刚刚打开炉子,把菜倒进锅里,厉容锐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还没睡?”贺佑钦看见穿着睡衣的男孩从楼梯上下来。
厉容锐点点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你要不要也吃点什么?”贺佑钦问。
厉容锐摇头,因为生活方式差不多,他基本猜得到贺佑钦晚上干了什么,不是去应酬就是和朋友聚会所以才会这么晚回来,他刚刚进了厨房应该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或者洗完澡饿了?
厉容锐闻到一股烧焦了的味道。
“我还热着菜。”贺佑钦想起来,几步进了厨房。
菜都粘在锅上,完全不能看了,一边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他难道就不知道在热菜的时候要加水的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快粘在锅上?
厉容锐怀疑地看了贺佑钦一眼。
“你也肚子饿了?”
看到这样的东西会饿才奇怪。
贺佑钦揉了揉自己的胃,在家里他整个人要放松多了,“算了,看来这些是吃不了了,我去看看冰箱还有没有别的能吃的,住在这里太不方便了,去个便利店都要开车。”他一边弯腰翻着冰箱,一边说话。
厉容锐抿了抿唇,这么不方便的环境,贺佑钦也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好几年。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走过去扯了扯贺佑钦的袖子。
“怎么?”贺佑钦转身看他。
厉容锐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围裙,贺佑钦拿下来给他,“你要这个?”
厉容锐点点头,但是他发现围裙对他这么个小孩子来说似乎太大了。
“你想煮东西?”贺佑钦又问。
厉容锐继续点头,围裙系在身上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套了进去,而且以他的身高也够不上炉子。
厉容锐自己出去搬了小凳子进来,然后非常利落地淘米煮粥,贺佑钦被迫让道,看着他熟练地热了两样小菜,再把打好的粥盛在碗里。
厉容锐准备端菜的时候被贺佑钦接过来。
“这些我来吧,10点半了,你不去睡觉?”
厉容锐从口袋里掏出纸笔,“不困。”
“那就聊一会儿。”贺佑钦没有做过家长,也不像一般的家长严格要求小孩几点睡觉,他与厉容锐的相处与其说是监护人与孩子不如说更像是同居的朋友。
厉容锐洗了手出了厨房,和他面对面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