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思皱起眉头,不高兴地说:“是呀,你都不看我的k吗?”
“哦,别介意,我也不看瓦夏的,我还跟他睡呢。”说完我朝她挤了挤眼睛。
克瑞思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东西,坐到长沙发上,拍拍身边的座位,招呼她说:“来,过来坐。”
克瑞思顺从地走到我身边坐下,我捻起她棕色麻花辫的发尾,轻轻摆弄着说:“你原来讨厌我,现在却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知道吗,这是典型的过渡代偿行为。”
“行了,别再卖弄你那些经济学术语了,听了真叫人讨厌!”
我笑着搂了搂她瘦削的肩膀说:“那你为什么还跟我做朋友?我对你又不好?”
“爷爷曾经告诉我,大凡真诚都会有一点瑕疵,只有圆滑才滴水不漏。我视你为朋友就是因为你真诚地对待我。”克瑞斯说。
我点点头,“咱爷爷说得太对了,简直……近乎道矣。”
“qq,你觉得你和瓦夏会有未来吗?”克瑞斯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问道。
“当然了,我们异国恋也是有明天的好吧。”我说。
“可是,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你怎么能主动离他而去呢。”
这个问题问得我一时语塞了,我低头想了想,说:“小k,真爱,并不意味着形影不离,而是即便分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而且,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姑娘来说,爱情并不应该是生活的全部,值得她去奋斗去争取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就不担心失去他吗?”她继续问道。
我别过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真的会失去一个人,即使你整天形影不离地盯着他,他还是会趁你不备偷偷溜走。”说到这里,我换上笑脸转回头看着克瑞思,继续说:“而如果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那么,即使暂时分开了,最终他们也会有办法找回彼此的。”
克瑞斯点点头,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qq,我很高兴,瓦夏遇到了你,真的。”
我搂住她的肩膀说:“谢谢你,小k,你很聪明,也很善良。”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瓦西里出现在我的门口。
克瑞斯很识趣地站起身,“不耽误你们滚床单了。”说完她对我笑笑,朝门口走去。“对了,明天我就不送你们去机场了,我受不了那种离别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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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号到底还是来了,我和浩洋在夏屋门口跟大家告别,厨娘妮娜紧紧拥抱了我,并对我划十字祝福,我也感谢了她的教给我的独家烤肉秘方。
瓦西里送我们去机场,一路上,我们三人情绪都很好,有说有笑,丝毫也没有即将分别的伤感。
到了机场,尼古拉斯派来的人给我带来两个行李箱的咖啡豆,并帮我们办理了托运。
当一切手续都办完了,看看时间,也到了我和浩洋要过安检的时候了。
认真算起来,这已经是我和瓦西里的第三次分别了,并且,都是在机场。前两次,因为各种原因,我们没有能够好好地道别,而这一次,当我们有机会好好道别时,我们又都沉默了。
我和瓦西里面对面站着,他低着头,将我的双手放在掌心里不断摩擦。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不安,但他不擅言辞,难以表达出来。而我,有心想向他作些信誓旦旦的爱情保证,无奈自己又觉得那太庸俗,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
“瓦夏,明天晚上,我们就能在skype上见面了。”我说。
瓦西里抬起头,苦笑了一下,说:“如果让我选,我不会选择这样的相处方式。但如果你希望这样,那我尊重你的意愿。”
“哦,瓦夏,谢谢你。”我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唇。“你这话说得真像一个成熟的男人。”
瓦西里笑笑说:“我当然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我抬手摸摸他的脸颊,也笑着说:“看来,我这一个月的苦心调教总算没有白费啊。”
“不错,今天,就是一个我证明自己的日子。”瓦西里说。
一旁的浩洋摇摇头,表示看不懂我们谜一样的道别方式。
我扭头看着浩洋,朝他使眼色让他走远点儿。浩洋不解地看着我,显然没有领会我的意图,我只好用中文对他说:“你能不能闪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我在这儿怎么碍事了。”
“拜托,你一直在我耳边哼那首《离别的车站》,这……这让我好跳戏啊!”我不悦地说。
浩洋无奈地撇撇嘴,朝排在安检口前的队伍走去。
看着浩洋离开,我终于放下顾忌,扑进瓦西里怀里说:“瓦夏,我为了自己的追求,逼你接受分离,你……你不会因此而不爱我吧。”
瓦西里摸着我的头发说:“怎么会呢?晴。你胸怀大志,想获得成功,而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会因为你要做自己而不爱你呢?”
我的下巴抽动起来,伏在他的胸前,哽咽着说:“瓦夏,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体贴的男朋友。”
瓦西里抄起我的手,动情地吻着我的掌心。我看着他说:“别喝太多酒,别开快车,别吃尖锐的东西dboy!前面两句话送给你,后面两句话你替我转达给拉斯卡。”
瓦西里的脸埋在我手掌里,点了点头。
“还有,我离开的时候你要是敢乱搞,下次见面,我就把你那条单眼蛇给切了。”
瓦西里从我手掌里抬起头,笑着说:“嗯……能瘦个四五斤也不错啊!”
“然后我再把你甩了!”我恶狠狠地补充道。
“哦,不,”瓦西里紧紧搂住我的腰,“失去那条单眼蛇还可以,失去你就真的不可以。”
说完,他俯下头来,用他那柔软而情意绵绵的嘴唇在我的脸上摩挲起来。
“晴,你必须保证,等你拿到了学位以后,就要认真地把我们的将来考虑起来。你未来的每一个计划里,都必须要把我放进去。”
“我保证。”
瓦西里的唇寻到我的唇上,便再也不肯离开,他用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方式吻着我,没有挑逗与勾引,而是缓慢而凄怆,竟有些如泣如诉。当我听见他的呼吸声中渐渐带上了哽咽,便再也无法自已,我躲开他的吻,趴在他的肩头,让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世界上最美妙的一件事就是,当你拥抱一个你爱的人,他竟然把你抱得更紧。而世界上最心塞的一件事就是,不管你有多么舍不得他的怀抱,你都不得不离开,带着心里的巨大空洞朝前走。
有时,放手真的很难,但必须那么做。
我收起眼泪深深地对他看了又看,然后硬下心肠放开他的手,回转身,朝等在安检口的浩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