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再补充,“他兄弟明知道我们店里不缺人手,请的两个伙计都是签了文书的不容违约,依旧强求我们请他来帮忙。各位客官都看到了,我们店就这么小,哪里需要那么多人手?”
“也是。”大半的客人纷纷点头。
还有胆子大的说道:“人手足了还想来,岂不是想白拿钱?”
杜氏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又一阵白,低下头,不知道想了什么,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若无其事地煮麻辣烫的雷铁,哀声道:“老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后娘,总觉得我这个后娘在针对你,我不求你孝顺我,只求你看在你和你几个兄弟都是一个爹的份上照应下。”
好几位客人露了了然的神色,还微微点头,觉得杜氏所说也在情理之中。
秦勉神色一凛。好你个杜氏,知道来硬的不行,就想来软的误导外人。
“任你怎么说,你虐待雷铁逼得他十二岁时就离家出走是事实。你以为这么多人都是傻瓜,只听你的片面之词?这些事稍微打听下就知道谁说的才是事实。”
杜氏凶根地瞪这秦勉,就像瞪着杀子仇人。周围人嘲弄的目光层层叠叠地落在她身上,胸口恨意和怒气翻搅不停,气血上诵,突然大踏步走到最近的一张桌子边,毫无预警将桌子掀翻。
霎时,桌上的六碗麻辣烫都飞了出去。其中一碗,笔直地飞向秦勉。
在场众人惊呼出声。
“啊!”
“小心!”
秦勉亦是一惊,眼睁睁地看着一碗麻辣烫朝正脸飞过来。
正在这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原来是雷铁蓦然踏空而起,两手连动数下,将六碗麻辣烫都接住,稳稳当当地放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六个碗里连一滴汤水都没有撒落。
再定睛一看,雷铁稳如泰山地站在秦勉身边。
“呵!”一位客人盯着雷铁惊叹道,“没想到这家的大老板还会功夫!”
“大老板”?秦勉的嘴角抽了抽,暗瞪雷铁。除了两个伙计和店里的几个老客,其他的人还是习惯叫雷铁大老板。
雷铁不着很迹地注意着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没事吧?”
秦勉只是心跳有点快,摇摇头,“没事。”
杜氏被雷铁吓得呆若木鸡,两腿发抖,一时动弹不得。她刚才看得请请楚楚,是雷铁忽然从店门口飞过来接住了六个碗。他,他怎么会飞?
“各位受惊了,”雷铁对客人们拱手道,“所有客人一律八折优惠,权作雷某二人给各位压惊。”
“正是。”秦勉笑容和煦,“各位慢吃,不必因他人坏了兴致。”
店里的客人多是男人,不会怕了杜氏一个妇人,纷纷笑言没关系,留下来继续吃。
雷铁冷眼看向牡氏,黑色的瞳仁更加幽远深沉,仿佛两眼黑潭。
杜氏想移开自己的视线,却发现根本移不开,嘴唇直颤,说不出一个字,心底的惊恐如同潮水一样将她淹没,有些喘不过气。
赵氏和钱氏也吓得够呛,两人缩在一起,生怕雷铁把怒气转移到她们身上。
雷铁敛了威压,淡声道:“还不走?”
言罢,他拉着秦勉回到店内。
杜氏顿时又挺起了腰。
赵氏和钱氏暗松一口气,赶紧过去扶住她,低声道:“娘,我们走吧。”
杜氏走出几步,轻哼一声,“看你们那怂样!他只不过吓唬我而巳,还真敢把我怎么着了?不行,还得另外想办法,总之,这家店——哼。”
一位埋头吃麻辣烫的客人听到她的话直摇头。这后娘可真是让人无话。
秦勉站在店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氏、赵氏和钱氏三人在那边嘀咕,唇边扬起狡猾的笑容,看上去渗人。
王顺小心翼翼地问:“大老板,您琢磨什么呢?”
秦勉笑眯眯的,不径意地道:“小顺予,你今天有十八岁了吧?说媳妇了没?”
王顺脸一红,“明年三月份成亲。”
“喔,那可得提前说声‘恭喜’。”秦勉又道,“看你小子这模样,显然对你媳妇很满意。当初做媒一定是请了很有名气的媒婆吧?”
王顺摇摇头,“给我说媒的媒婆是姚山村的王婆子,咱流水镇最有名气的媒婆是镇上的金媒婆。据说径她保媒的人成亲后十有八九都过的十分和顺。”
一位吃烧烤的客人喊道: “小老板,收钱!”
“来了!”秦勉应了又后悔。小老板是雷铁才对!
他回头瞪雷铁,雷铁正巧看过来。
秦勉敢肯定雷铁刚才在笑,虽然脸上没笑,但眼睛里有。收了钱,他接着和王顺侃,“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金媒婆真的那么厉害?”
“那当然!”王顺肯定地道,“我们村的婶子都这么说。不过,她给人说媒的价钱也比别人高。”
“喔。”秦勉瞄一眼端着菜盘路过顺便偷听两人说话的郑六,打趣道:“小六子也想娶媳妇了?小顺子,赶紧把金媒婆的地址告诉他。哈哈哈。”
郑六知道这位小老板很和气,当下真的笑嘻嘻地问王顺要金媒婆的地址。
秦勉眼底泛起狡黠的浅笑,不动声色地把地址记在心中。
下午卖完菜收工,秦勉跑到收拾厨具的雷铁身边,“今晚我们不回家,在镇上歇一晚怎么样?”
雷铁点头应了。
秦勉取走钱箱里的钱后,对郑六和王顺道:“你们收拾好后也早些回去休息。”
“是,两位老板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