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督脸色瞬间一变,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想要吃人:“王荣发你好得很。”
王参将得意地一笑:“当不得大人称赞,下官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赵总督被他轻慢的态度气得浑身颤抖,从来都未曾想过,云南竟会有事情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赵总督也不知回忆起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了大滴冷汗,由于这一次云南战事,失误最大的是他妻弟,所以他将消息压了下去,本想等巡抚逃走以后再上报,一来可以推卸自己的责任,二来可以将功折罪。谁知王参将居然提前将消息送入京城,他扣押奏折的这一举动,如今却成了铁板上的罪证。
赵总督现在只希望,他的奏折能比王参将的捷报快,否则他不敢想,皇上知道云南战事,会是怎样的雷霆震怒。
然而,这又可能吗?八百里加快急奏和他的奏折相比,谁会更快抵达京城,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显而易见。
赵总督一脸挫败,目光冰冷注视着眼前得意的人,狠狠地说道:“王荣发私调兵马,当按军法处置。”对付不了连景辉,难道他还不能对付区区一名参将。
“赵总督的意思是,王参将应当和你一样,对云南的战事视而不见?”连景辉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轻蔑。
“你......”赵总督勃然大怒。
连景辉挑了挑眉,不留任何情面:“本官早已上了奏折,该怎样处置自有皇上定论,赵总督还是顾好自己吧。”
“不劳连小将军费心,咱们走着瞧。”赵总督恨到了极点,不过他心里很清楚,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要怎样打消皇上的疑虑才最重要,冷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南泉县令:“带路。”
“总督大人请。”杨县令惶惶不安,小心翼翼走在前面带路,按照他的私心来说,其实他更喜欢连将军,但是云贵总督也不能得罪,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生怕一不小心会成为上官对峙的炮灰。
这边赵总督正绞尽脑汁思索,要怎样才能将功赎罪,那边皇上刚上完早朝,今日心情正好,明微书院的鱼儿已经上钩,将他们一网打尽那是早晚的问题,他已经等了几十年,不在乎继续等待一些时日,他如今有的是耐心。
而这时,宫门口却吵翻了天,一位士兵策马疾驰,一边跑一遍大声呼喊:“报——加快八百里急奏,云南战事大捷。”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全部哗然,云南哪来的战事,又怎会大捷,为何不曾听人提起过,然而这样的事情又有谁敢说谎。
士兵翻身下马,交上自己的令牌,双手将捷报呈上。
宫门侍卫不敢有丝毫疏忽,急忙派人一道一道通传入宫。
不多时皇上身边的太监出来了,看见是军情奏折,片刻不敢耽误,急匆匆跑到御书房。
王公公接过奏折,打发小太监离开,想起近日朝中的政事,为了避免被皇上迁怒,王公公嘴巴转了几个弯,将捷报换成了急奏,恭敬道:“启禀皇上,云南八百里加快急奏。”
皇帝皱了皱眉,让他将奏折呈上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云南最近似乎没什么要事,看见奏折上熟悉的字迹,心中有些失笑,黎卿家讨好他的手段层出不穷,虽然并不令人反感,但他并不希望哪位官员徇私枉法,只希望黎卿家是真有大事。
皇上对这封奏折并不在意,在他看来云南真有什么事情,自会有巡抚和总督上折子,怎么也轮不到一位五品小官。
皇上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打开奏折,只随意扫了一眼,脸色突然一变,心情瞬间晴转多云,细细将奏折看完,皇上已经处于震怒的边缘,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打脸,绝对是打脸。
皇上气得两眼发黑,当时就砸碎了手边的砚台,脸上的怒气毫不掩饰:“查,给朕狠狠的查!朕手底下养得一群好官。”刚才他还在想,云南的事情轮不到一个五品小官上折子,谁知立马就被“啪!地一声打在脸上,如果没有这封捷报,他要被瞒到何时。
皇上面色阴沉,显然气得不轻,黎耀楠的奏折很有技巧,先说了南泉的胜利,又说了巡抚的逃跑,还说了云贵总督久不见人影,发了十几封求救信,唯有林致远、王参将与李都司带兵前来,南泉打的不容易,恳请皇上派粮草。
客观的语调,如同以往的密折一般,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然而正是因为如此,皇上心里才更加生气,如果黎卿家所言属实,云南糟成了什么样子,已经失去几个城池,他居然毫不知情。
皇上越是生气,脸上的神色越是平静,很快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传廉郡王和镇北侯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