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只此一次机会。”
“要遵从自己的本心。”
“切记。”
萧白点头,面容也不禁有些严肃。
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无数条红绸,就像是月老树下人们绑上去的姻缘签,红绸上依稀可以看见写着字,却看不清写的是何物。
红绸微微发着点点光芒,触手可及。
萧白想,这是要让他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条?
他在红绸之间穿梭,脚下如同水波一样荡起涟漪。
每一个看着都一样,都是一样的普通。萧白找了许久,心中无感,秦九歌让他遵从本心,可这红绸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正打算随便扯下一条,忽的起了风,所有的红绸如同游鱼一般离他远去,形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不多一会儿,这地便恢复成刚进来时虚空的样子。
不同的是,远处静静漂浮着一条红绸。
这条红绸与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光芒还要黯淡一点,但萧白就是知道,它是属于自己的。
他心里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情绪,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快去拿,快去拿……
萧白有些迟疑,终是抬起脚,往那红绸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伸了伸手,只差一点,便可以将它拿下,萧白却再次犹豫。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这回不等他反应,那红绸原本静静的漂浮着,竟自己落到了萧白手上。萧白一愣,与那红绸触碰的地方微微灼烫,上面写着什么,萧白正要看清,突的白光一闪,再次看清时已经换了天地。
萧白正要抬脚,却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四只小短腿,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觉得有些熟悉,再看看,猛的瞪大眼睛。
这不是他没化形的猫身吗!
萧白没敢四处转,只能看清是座大殿,他确信这地方自己没有来过,四周弥漫着浓浓的煞气,逼的他不得不用灵力将自己裹了一层。
真实的可怕。
萧白轻挪着爪子,从雕刻精美的圆柱后探过毛绒绒的小脑袋。他这才发现,大殿上,最高处,还坐着一个人。
不知是他太过沉静还是萧白警惕心降低,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那人微微垂着眸子,如墨的长发散落,黑色镶金的衣袍,明明气势那般强大,整个人却如同一汪死水,毫无波澜。
萧白看不清他的脸,但莫名觉得,他很寂寞。
就好像他已经在那儿坐了千年万年,亘古永恒的守候着某个人的到来。
他的眉目已经被时间遗忘,所以萧白看不见他的脸,他的声音已经随时间一起流淌,所以萧白听不见他的声音,这地方好像只有他一人。
孤独,还是孤独。
萧白忍不住抬起爪子,那人似有所感,转过眼眸朝他所在的地方看过来,这一眼穿过了千万年的时光,萧白心中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他正要抓住,周遭空间猛的扭曲,眼前的场景尽数被白光取代。
萧白还有些未回过神。
这是回到了现实?
他抬起眼,正好对上秦九歌满心复杂的目光,萧白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萧白答:“一个人。”
“何人?”
萧白摇摇头:“还没来的及看清便被送回来了。”
气氛一时沉默无言,秦九歌面上看不出什么,萧白正要忍不住问,秦九歌却忽然站起身,打着哈哈道:“你这姻缘线长的很,放一百个心,但是这楼启啊……”
他又停了,问道:“你当真非他不可?”
萧白没说话,他是有苦说不出。但这副样子看在秦九歌眼里已然是默认了,秦九歌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他就他吧,”他一边说话一边将萧白推向门外,“你大了为师管不了你,得亏是个命好的,你那姻缘跟谁都行,那小子还让你等他,照为师说你干脆跟他掰了,你再找个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到最后他还不忘坑楼启一把。
“师尊累了,你赶紧回去。”
萧白被推着往门外走,“砰”的一声,门在鼻子前被关上。
萧白:“……”他前后反应如此不一致,分明是心虚有鬼的表现,到底卜出了什么,竟让秦九歌不惜睁眼说瞎话起来。
萧白想了想,莫不是他实力不行,压根没卜出东西。他抽了抽嘴角,所以这人只是不想在自己徒弟面前丢脸,图个面子而已。
这次,倒是萧白猜错了。
他走后不久,门内,秦九歌脸色忽的一沉,他再次将棋子祭出,右脚一踏,屋内化为虚无,他将手抬起,棋子四散而开,星辰斗现!
这次,却是要占星!
白雾被分隔,那条红绸若隐若现,秦九歌再次踏出一步,白雾翻滚,尽数朝他狂涌。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声音恍若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人头皮发麻。
“何人敢闯此地!”
秦九歌面色不变,抱拳道:“在下乃玉玄玑弟子,劳烦境主行个方便。”
那人良久未说话,白雾却渐渐归于平静,待再听到他的声音,竟带上了一丝回忆的感慨。
“玉玄玑,他有多久未曾来这儿了……”顿了顿,那人又道:“他,可安好?”
秦九歌手指轻颤了颤,道:“师尊已失踪多年,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