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民摸了摸鼻子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这怎么叫陷害呢,最多叫利用,就像你当初利用我对付季景天跟傅听夏一样,你也没跟我说过会有什么后果对吧?再说我真没一个字说过让你杀人,唆使那个医师杀人的是你。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过来给你个忠告,千万把尾巴夹紧一点。季景天跟傅听夏,还有燕津医院都找了人在调查那个医师。”
傅君瑶哆嗦着一片,崩溃地道:“我,我没干,不是我干的……”
宋建民伸手摸了一下傅君瑶光滑细腻的脸,眼里厌恶又兴奋道:“我以前只觉得傅小姐的一双眼睛漂亮,没想皮肤也很滑,这样的脸蛋要是进了监狱,不知道能保留几天。”
傅君瑶整个人瘫倒了地上,她以为整件事情的后面有巨大的利益后台在支撑着,现在才知道她被人耍了,还是被一个她从来看不起的乡下男人给骗了。
宋建民走近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玻璃被摇了下来,宋建民立即凑近了道:“原主任,我已经按你说的话说,把原家摘了出来,现在傅君瑶只以为是我利用了她报复傅听夏,绝对想不到我是您派去了。”
原中则在车里面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我看你也是人才……明年就去京医大读书吧。”
宋建民一脸的喜出望外道:“是,原主任。”
直到黑色的轿车完全没了踪影,宋建民脸上那份喜悦才逐渐退去,他看了一眼四周,才闪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是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到了这里宋建民才算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拉开外衣,露出里面一只被胶带纸粘着的卡带机。
宋建民将卡带机从衣服上扒拉了下来,将上面的胶带纸扯掉,往前倒了一下,然后按键播放,只听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我看你也是人才……明年就去京医大读书吧。”
虽然里面有沙沙声,但是由于距离很近,所以原中则的声音还是被很清晰地录了下来。
宋建民的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道:“妈逼的,你们这些有钱人他妈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他宋建民先是跟着傅君浩,结果他为傅君浩做了很多事,傅君浩什么诺言也没兑现,帮了傅君瑶倒差点送了半条命,他们以为他是条狗吗,谁都可以一句话就让他宋建民卖命,他倒要看看到底谁最后像条狗。
原中则说的宋建民可不敢相信,搞不好原中则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把他灭口。
宋建民把磁带从卡带机中取出,心想要不然干脆讹诈一笔钱远走高飞……想到这里,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又取出傅听夏那张照片。
他看着傅听夏穿着白大褂站在阳光里,宋建民满面阴霾地想:我都还没看见你倒霉呢,怎么能走?
叶丽满面是汗地跑到传达室问:“鲁,鲁教授的信来了吗?”
“鲁教授的信?”传达室的大爷戴起了眼镜道,“怎么叶大夫你来取啊。”
“啊,我刚好下来有事,鲁教授就让我帮忙取信。”
“倒是刚好送来了一封信。”大爷拿起本子道,“你签个名吧。”
叶丽一看见那个信封,好像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拿起笔草草地签了个名,就将信取走了,一拿到信她就将它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推开门,闵文秀看见他小声地道:“秦主任去开会了,好像这次真得风波不小,连鲁教授都要被整治了,上面要揪他搞副业的事情。”
“鲁教授是技术转让,堂堂正正的,这有什么好说的。”
闵文秀道:“这是存心要整人了,什么不都是个借口嘛,就说听夏那件事,你觉得合理吗?本来想着鲁教授能保一下听夏,现在看来他连自己也保不住了,最近心外的主任蹦跶的不要太厉害,这是看上鲁教授的副院位置了。”
叶丽的面色有点不太好,说了声:“我去趟卫生间。”
她拉开了格门,将门锁好,把信从里面取了出来,拆开信将里面的信取出看了一眼就撕成了碎片,然后又从信封里面取出一保自封袋,看着那片烧剩的残片,她将头靠在了格子门上。
隔了一会儿,整理好了情绪,她将自封袋又放回自己的口袋,拉开了门没走几步,就听人说道:“叶丽,跟我来趟办公室。”
叶丽转过头去微愣道:“周院长……”
“跟我来吧。”周顾说着就领头朝着前头走了,叶丽犹豫了一会儿就只好跟了过去。
俱乐部的侍应生端来了两杯酒,原俊楠接过了一杯,顺手递了一杯给方连云,道:“没想到出去了几天,这里就热闹成这样。”
方连云接过酒杯放过一边,拿起球杆道:“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傅听夏挡了这么多人的路,一定会有人收拾他的。我想傅听夏这会儿,一定会后悔不已吧,人就是这样,没有跟现实相碰的时候,会以为自己跟别人多么的不同,可是只要同现实撞一下,他就会发现自己说不定会跪得比别人还早。”
原俊楠笑了笑还没有回答,就看见季景天沉脸从门走了进来,他径直地朝着原俊楠走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道:“是不是你干的?”
方连云抓住了季景天的手道:“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季景天看着原俊楠一字字地道:“我在问你,是不是你让人去陷害听夏的?”
“俊楠的二叔死了,他也是刚从瑞士回来。”
季景天仍然看着原俊楠,原俊楠回答:“不是。”,然后他笑了笑道:“如果我说真话你不信,那下次……我就说假话了。”
季景天这才松开了他的衣领,但仍然说道:“不要让我查到这件事里有你的份!”
方连云叹了一口气道:“景天,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不是傅医师在急救的时候犯错,而一定是别人陷害他呢。”
“因为我相信他!”
方连云低头轻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道:“我在燕津实习的时候,有一天看见傅医师对一个急救的药物处理发表过一个意见,刚好就是普萘洛尔。”
季景天转过了头,方连云道:“那个病人也是高血压冠心病,当时我还清晰地记得傅医师说这个老人有呼吸系统的问题,要少用普萘洛尔。他说得非常自信,可见他非常肯定这条药理。而死亡的那个急救病人,刚好也是呼吸困难,傅医师因此而下意识地排开了普萘洛尔,这不是很合乎逻辑的事情吗?”
方连云看着季景天道:“我们都是当医师的,都心知肚明,在生命的复杂面前,我们是根本做不到面面俱到的,傅医师只不过疏漏了一个正确的理解,仅此而已。”
季景天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如果是那样,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不是说他没看见这条用药纪录。”
方连云又笑了,季景天烦燥地道:“你又笑什么?”
“景天,在我看来,你几乎根本不考虑傅听夏也是个普通人,是个普通的医师,他也会犯错误的。”方连云抬头看着季景天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正是因为你给了他这个压力,让他没办法承认自己也会失误?”
季景天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道:“他不会那样做,因为傅听夏……是个真正的医师。”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方连云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原俊楠替他将刚才的酒杯端了过来。
这个时候两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方连云诧异地道:“胡主任。”
来人其中之一正是美和的心内胡主任,而另一位则心内的主治医师何大夫,原俊楠道:“你们两个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胡主任看了一眼旁边的何医师,把一份病历递了过去道:“何医师说这个病例没法做介入手术。”
方连云接了过来,轻声念道:“左冠前降支近段局限性偏心型重度狭窄,狭窄度95%,长57mm……”他微皱了一下眉头,道:“这种病例早就不应该收进来,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呢?转心外吧。”
何医师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之前按法吉兹的要求是不设任何限制条件的收治病人,可是自从上次傅听夏大闹记者招待会之后,医师们哪里还敢再那么乱来。